陆江感觉自己又想晕倒了。他离自己好近好近,近到他的呼吸似乎都要扑到自己脸上一般。
他不可避免的忆及那夜的事情。那个夜晚被他藏在脑海中,从不敢回想。
这会儿却翻江倒海似的,涌现在他的眼前。
“师弟……”
“怎么了?”
陆江轻声叹了句,“好了。擦的差不多了。”
崔玉折再次离他远去了。
“我把水泼了。”
他推门出去。
陆江扯过被子,蒙住头,眼前一片黑暗。
真胆小。
陆江骂了自己一声。
忽然听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近,陆江忙把被子扯下来,还没看清人,就喊道:“师弟。”
“我是你师兄!”
陆江猛然一惊,合了下眼,再睁开,确认来人。
——杨勒。
陆江惊得说不出话来,问:“你怎么来了?”
“你火急火燎唤我,我当时有事,没有接到你的讯息,再寻你,你就不接了。我怕你出事,连夜巡着你发的地方赶了过来。”杨勒老老实实道。
陆江久寻他不到,又怕自己和师弟一块儿成了蒸菜,气急败坏叫杨勒替自己来收尸,怕他寻不到地方,连所处的位置都一并报送给了他一份。
杨勒听到陆江状似绝命书一般的留信,吓得半死,他可仅有这一个朋友,轻易不能死了。
他气喘吁吁,坐到椅子上,捏住茶壶就往嘴里灌,吃了一嘴茶叶,他“呸呸”两声。
“还好你没死。”他失神看了一眼床上的陆江,悲从中来,猛的扑倒在床前,唉声叹气了一会儿。
他是个老实孩子,真的伤心到极处,路上就有些想哭。
已经做好了收尸的打算,这会竟见到陆江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心里面没有预料到,一时间大悲大喜,只蹲坐在陆江床畔,叹气个没完。
“别叹气了,听得我头疼。”
陆江边说边朝外张望。
“你又在看谁?”杨勒刚平复一下,转头就看到陆江伸长脖子的样子。
陆江这次说了实话:“看师弟。崔玉折师弟。你见了没?”
“我不认得。”
“你在屋外没见到人?”
杨勒说:“我心急如焚,怕你死了。就算屋外有人,不是你,我也没看在眼里。”
陆江“呦”了一下,没料到他这么关心自己,笑道:“多谢啦。”
二人正说着话,崔玉折进了屋,看清了杨勒蹲坐在床边的样子,就站在门边处,没朝里面走。
陆江碰了一下杨勒,“这就是崔玉折师弟。”
杨勒忙站了起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他是要面子的。他打理了一下坐乱的下袍,把适才甩到地上的宝刀重新挎好。
几步走到崔玉折跟前,用沉稳的语气说道:“我叫杨勒,陆江唤你师弟,我唤他师弟。我年岁比你大些,你就叫我师兄吧。”
崔玉折:“师兄。”
杨勒拍拍他的肩,以示亲近。
崔玉折侧眼看了一下放在肩头的手,没说什么。
陆江看的清楚,忽道:“杨勒。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