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到会是晏时锦?!
这位世子爷素来秉公无私欲,对女子更是八风不动的寡淡,更别说他身份尊贵,除了太后和陛下,根本不买任何人的账!
故而就算刚才她们一群人眼睁睁地瞧着晏时锦救下纪云瑟,一路抱过来,还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许久,却没人敢置喙这位京卫司指挥使半句!
不过,夏贤妃也不可能助那丫头搭上这位国公世子,不是便宜了她么?
沈绎正在凝神为纪云瑟诊脉,门外还聚集着一些看热闹的命妇贵女,夏贤妃平静了思绪向晏时锦道:
“子睿,辛苦你了。”
晏时锦目光扫过神色复杂的夏贤妃,淡然颔首:
“娘娘客气了。”
他看了一眼跟过来的丁香,认出她是纪云瑟身边的宫女,遂吩咐道:
“去给她寻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换了,以免着凉。”
“是,大人。”
见她含着泪应声出门,晏时锦掠过夏贤妃和赵沐昭等人错愕的眼神,径直步出门外,旁若无人地高声吩咐青霜在此守着,直到纪云瑟醒来为止,若是有何异样,即刻来报。
夏贤妃拧紧眉心望着晏时锦离去的背影,攥紧的双拳片刻后松开,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带着几分担忧地向沈绎问道:
“云瑟她情况如何?”
沈绎敛去眸中的冷意,躬身回道:
“禀娘娘,纪大小姐无碍,只是呛了水又兼受惊吓,故而昏迷。微臣给她熬一剂药汤,喝了就会醒。”
夏贤妃攥紧帕子捂着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好,幸好这孩子没事,否则,本宫如何向太后…和陛下交待?”
说完,便命人道:
“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此事万不可传到寿康宫惹她老人家担心。”
她叮嘱了沈绎几句,又留下了两个长春宫的宫人服侍,便与赵沐昭回去继续午宴,但经过此事,席面上众人见夏贤妃兴致缺缺,也都不敢言语谈笑,连原本准备好的歌舞都被直接叫了停,草草用了些膳食就各自散去。
晏时锦回到京卫司衙门,沐浴换了衣裳,心不在焉地看了几封邸报,不多时,青霜回来禀报:
“世子放心,纪姑娘服了药后已经醒来,回毓秀宫去了。”
晏时锦舒展了面容,沉思片刻,道:
“明日你亲自去一趟,让通州的人加快进度办,先断他们几个耳目,再把牵扯到赵檐的那桩案子透露给裕王,不必等了。”
青霜顿了顿,试探着问道:
“世子原本不是打算慢慢削减夏氏在通州的势力?”
晏时锦睨了他一眼,声色冷冽:
“既然夏氏和蔚王如此清闲,此事
,就不必再拖。”
“此外,这段时日,让宫里的人盯紧夏氏。”
今日是夏氏寿辰,这种明显针对纪云瑟的龌龊事除了她还有谁敢做?
青霜应声离去。晏时锦算了算时辰,径直行至刑房,已有一人被麻袋罩住头,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绑在十字绞架上,全身都是鞭打的痕迹,垂头耷脑,是奄奄一息。
见他进来,紫电放下马鞭,抱拳道:
“世子,属下都问清楚了。”
“是夏贤妃与杨家三郎一早商议好,让他故意推纪姑娘下水后,由他救起,污了纪姑娘的清白再去求娶。”
紫电小心觑着自家大人冷戾的神色,说到最后,默默垂首放低了声量。
晏时锦并未言语,上前抚过杨三郎颈侧的血迹看了一眼,随即一脸嫌恶地擦在他早已破败褴褛,沾满尘土血污的锦衣上。
杨三郎感觉到了动静,倏然醒来,惊叫道:
“别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