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试着深呼吸,放松。”
男子原本就白皙的容色在热气熏腾下如敷粉皎玉一般,此刻的眉眼低垂,在水汽缭绕中更加显得
温柔轻软,纪云瑟眨了眨眼,肩膀松了下来。
“对,就是这样。”
指腹有力地揉着,慢慢地,瓷白上泛起了一层淡淡嫣粉,
“是不是舒服许多?”
“我是否服侍得比他们好?”
少女的防线渐渐卸去,眼睫轻阖,晏时锦能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纪云瑟不知不觉已经在享受着整个肩颈落入他恰到好处的力道推拿中,有酸痛之后的舒爽。
这厮,好像真的什么都会。
整个汤池间安静异常,突然,她感觉到力道在缓缓下移,酥麻颤栗随即跟着放轻了的指尖从四面汇聚而来,闷热的体肤骤然划来一道清凉。
有痒意一点一点地聚拢到一处,纪云瑟霎时反应过来,他…他又想……
“够了!”
她及时在包裹了美色和技巧的陷阱边缘停住脚步,转身拾起扔在一旁的浴巾,立刻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我…我不洗了!”
她飞快地从浴池中起身,自行擦干了身子,穿好衣裳,“咕咚咕咚”地喝了两杯茶,方觉得脑子清明一些。
恢复神智的少女看着姿态闲适慵懒,靠坐在浴池壁的男子,片刻后,想起了什么:
“对了!”
“你把沈夫子弄哪里去了?”
终于记起这个人了,晏时锦挑了挑眉:
“他是神医,我找他,自然是要他救人。”
纪云瑟有些不信:
“救人?救什么人?”
“你在担心他?”
晏时锦看了她一眼,眸色不明:
“其实,我早就查到了沈绎找人替他守孝丁忧的证据,之前没有动他,那么……”
他顿了顿,就在纪云瑟细思他这话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气时,却听他继续道:
“却并不表示以后也不会动他。”
纪云瑟:
“……”
“你什么意思?”
男子转身趴在浴池边,一只手撑着额角,撩了撩眉眼:
“除非……”
纪云瑟打断他:
“我说过,别用沈夫子威胁我,我不会跟你。”
不管是什么缘故,这厮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他早就已经知晓沈夫子的事却没有揭发,算起来,沈夫子的守孝期快结束,到了现在也没有再揭发的必要了。
她才不会因此事被动摇拒绝回京的念头。
晏时锦自然不会真的蠢到用沈绎来胁迫纪云瑟跟他回京城,毕竟她若因此答应了,除了自取其辱,证明沈绎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毫无意义。
他转过身,随手拨了拨水花,道:
“看来,你那位豁出命去帮你的教书先生在你心里的地位,与门外的几个‘美人’相比,还是差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