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依旧是隽朗的面容,但漆幽的黑眸却透着注视猎物的炽热和占有欲。
待她觉察出危险,一切已经来不及。
雨后的旷野上奔腾着一匹骏马,带着毫不掩饰的本能驱使,乘风踏浪疾驰而来,一波一波的潮汐翻涌来袭。
初始虽然得到了些趣味,但渐渐地,雨中枝头的小雀儿被欺负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凝着水雾泪珠儿可怜兮兮地恳求风雨快些结束,后来,却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
时间仿佛在瞬间停滞,又似乎在晃动的光影中飞快地流逝。
夜色早已沉寂下来,院子里一枝嫣红的月季在突然来临的一阵疾风中摇晃,那阵风偏偏钟情于它初绽的花蕊,不住地拍打欺负它,在一番磨砺之后,终于,清甜的花露从蕊心滴落,裹入恼人的狂风中。
纪云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缓缓睁开眼,刚要挪动身子,一阵酸痛不适感就涌了上来,昨日的记忆瞬间袭来。
头顶是男子柔和低哑的声音:
“你醒了?”
纪云瑟才发觉自己睡在他怀里,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晏时锦适时轻抚着她的背:
“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你说呢?”
纪云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废话!她此刻哪里都不舒服!
昨晚到了后面,他根本就不考虑她的感受,不管她如何求他放过她都是枉然,她分明变成了一个被人上下摆弄的玩偶!
到最后除了胀痛,她一丝力气都没有,双腿因为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而酸得要命,连沐浴都是被这厮抱去的,又不想唤崇陶和效猗过来帮她洗,只能让他继续占自己的便宜!
男子撑着一只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分明是有人自己说想要,也不疼,怎的能都怪我呢?”
“你胡说!”
纪云瑟不想再理他,挪着酸胀的腿侧过身背对着远离他,却又被他追了过来,热息萦绕发丝:
“好吧,都怨我。”
“若是累的话,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纪云瑟“嗯”了一声,疲惫的双眼刚要阖上,又倏然睁开,被那矗蠢蠢欲动的炽热震惊到了:
“你……”
她弹射般从床榻上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一脸淡然的男子,咬了咬唇:
“…我,我不睡了!”
“今日不得早些去敬茶么?”
不管这门亲事再如何仓促,她作为晚辈,该走的礼数还是得走。既进了门,她希望和国公府的长辈女眷们和睦相处。
晏时锦随即也起身,声色不急不缓:
“对,敬茶过后,回来再补也可。”
“……”
纪云瑟如临大敌般的眉心一跳,白了他一眼:
“我要换衣裳了,你出去吧。”
她指了指大红缎缂丝苏绣围屏向他道。昨夜烛火昏暗,她亦是才刚看清楚这间房的构造。
当中是堂屋,卧房安置在东侧暖阁,以围屏为界,透过屏风隐约瞧见西面也摆着一架三扇座屏,有书架在两侧,估摸着是这厮的书房。
晏时锦顺手将人又揽了过来,道:
“我给你换。”
见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自己的肩膀和锁骨处,纪云瑟方发现有许多鲜红的印记,越往下越密集,比从前的每一次都多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