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还与世子说,若是我俩搬出去了,第一个舍不得的就是婆母您了。”
万氏诧异道:
“你们…要搬出去?”
“此话何意?”
纪云瑟似才发觉自己说快了嘴,忙捂着,摇摇头,道:
“哎呀,我…我不是…”
见她投来无辜求救的目光,万氏大概猜到了几分,忙拍拍她的手背,道:
“无妨,我不告诉国公爷就是。”
她知道晏时锦身为陛下亲外甥,私产庄园有许多,他既做了这番打算,总是要跟家人提起的,万氏自不能插嘴。
不过,若是他们单独立府出去,有陛下的隆恩赏赐,日后定不会再回来,那这边老宅和泽辉园,就能留给她的两个儿子了。
纪云瑟扫过万氏明显要加深的笑纹,道:
“多谢婆母。”
她们也算各取所需。
不多时,效猗来报,宫里的太医来了。万氏便起身要离开,纪云瑟忙拉住她,道:
“婆母别急着走,这位沈太医医术精湛,最擅针灸,儿媳看您似时常肩膀疼,不如让他给您灸一灸。”
万氏不得不感叹这姑娘就是与她投缘,比起老二媳妇的严肃古板,和老三媳妇的娇气霸道,处事说话方方面面让她满意不说,连她偶尔揉肩的动作都注意到了。
盛情难却,万氏留了下来,纪云瑟还贴心地吩咐崇陶效猗去准备针灸后喝的姜汤。
庄氏和成婉思闯入时,万氏已经扎过了针,沈绎正在为她艾灸,纪云瑟亲自持了一根艾条与万氏的婢女一左一右灸她的风池穴。
“呦,大嫂怎的白日里也不留个人在屋子里伺候着,就这么……”
成婉思的话在看到万氏的那一瞬戛然而止,屋子里寂静了几息,纪云瑟十分诧异地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成婉思,再看了一眼怔然的万氏,才忙着放下手中的艾条,挪着步子过去给庄氏行了个礼:
“不知祖母亲自过来,未曾远迎,请祖母恕罪!”
庄氏久居内宅,什么事没经历过?目光从几人面上扫过,最后落在明显吃了瘪的成婉思身上,大致就明白了几分,神色如常,道:
“听闻你请了太医来瞧,我来看看。”
万氏听到成婉思的话,蹙了蹙眉,先起身到庄氏面前,笑道:
“母亲怎的亲自过来了?”
“云瑟见我时常肩背疼,特地让太医先给我瞧一瞧。”
“这不,沈太医好医术,就这一会儿工夫,媳妇竟好了许多。”
成婉思讪讪吐出几个字:
“原来…是母亲在这里…”
万氏看她这番模样,再蠢也猜到了缘故,不禁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也不想护着她,直言道:
“否则你以为呢?”
庄氏不想趁了纪云瑟的愿,向万氏道:
“好了!”
“婉思也是一片好心,关心她大嫂,特地过来看望。”
她看了一眼纪云瑟后,道:
“既然没什么事,咱们走吧!”
在太医面前,还嫌不够丢脸?
成婉思心中忿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扶着庄氏离开。
万氏刚得了纪云瑟的多番示好,自己的媳妇却如此陷害她,哪里还有脸多留,悄悄附在她耳畔,表示定会为她做主后,也跟了出去。
纪云瑟送走了她们,回来就瞧见沈绎背负双手立在那儿,面色微黯。她耸了耸肩,露出一抹歉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