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彪几人却并不觉得于贝有在说什么过分的东西,
包括于贝,他对自己所说的,都是一知半解,只是听大人们聊的多了,多多少少学了个一句半句的。
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谁知道这句话却是彻底激怒了季淮之,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他妈妈是什么样的人,永远轮不到他们去评判!
季淮之原本清冷的双眸戾气一闪,眼圈四周逐渐染上愤怒的腥红。极像了一头濒临张狂的野兽。
于贝心底咯噔一下,但一想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立马就又来了底气:“切,说就说,你妈……”
于贝话还没说完,季淮之的拳头就挥了上来,于贝顿时疼的眼泪直打转,半边脸发麻,脑海空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彪几人也贱,由他带头,见季淮之生了气,没一个帮于贝报仇的就算了,反倒四散开来,一人一句季淮之的爸爸是什么什么,季淮之的妈妈是什么什么,季淮之又是什么什么的。
像是在欢庆他们终于惹怒他了。
季淮之这头无依无靠的幼兽,所展露出的愤怒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可以用来肆无忌惮的取笑。
反正他又没有爸爸妈妈给他撑腰。
赵立桥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指路的木久,还没拐进胡同呢,就听见了这些个不入流的诨话。
“啊!”“住手!”在季淮之按倒方彪,右手石块即将砸上方彪左眼时,两道声音前后响起。
一道软萌惊慌,一道成熟稳重。还有自行车急停的刹车声。
季淮之回头碰巧与木久四目相对,木久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季淮之,就像是一头正竭斯底里,不可抑制的野兽,不顾一切的想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木久心脏跳动的极快,脑海里突然闪现的画面,让她有些不适,但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丝毫,画面便一闪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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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老旧的吊扇正尽力发挥着余热,将几人身上的热意减去不少。
或许是因为已经放学许久了的缘故,校里校外早已空空荡荡,十分安静。
办公室里也仅剩寥寥几位老师依旧在各自案桌前处理事物。
虽是傍晚,但此刻阳光依旧正盛,若是盯得久了甚至还有几分晃眼。
室内几位老师谁都没有抬头,仿佛对这些孩子间的打闹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在听到季淮之这个名字的时候大都有了些不大不小的反应。
又过了半晌,赵立桥起身去接了杯热水,
这才将几人从后门喊到跟前:“你们几个冷静好了没?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说了吗?”
赵立桥是方彪他们班的班主任,平日里最是严肃。
木久没看见自己班级的老师在办公室里后,转头就喊向了他。
除了木久,方彪几人将哭未哭的点了点头,季淮之到倒是一改往日温顺常态,不做任何反应。
赵立桥瞥了一眼季淮之也没说什么,只是沉声问道:“一开始是因为什么,你先说。”
被点到名字的方彪顿时有些心虚,扣了扣脏兮兮的手指,犹豫道:“季淮之偷王浩杰的钱,我们想让他还钱,然后他不给,还朝我们动手。”
季淮之神色不变,似乎在默认一切。
众人见此,全都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无外乎都是季淮之怎么怎么样的。
只有木久和王浩杰,前者是胸口憋了一团闷气,因为她明明看见是于贝他们先拽走的季淮之,是他们先找的事。
后者则是心虚不敢抬头。
甚至不敢去看,知道一切来龙去脉的赵老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