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的雨比来时的大,酒吧门口的侍应生体贴备至地送上伞。
霍景城左手擎着伞,右手搭在苏若筠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台阶积水,她穿了一双小猫跟,一手拢着衬衫裙裙摆,另一只手搂上霍景城的手臂,微微侧过身子,一步一步下台阶。
此时恰巧一阵大风吹来,将伞面吹翻,雨水瞬间打湿了两个人的头发、衣物,有些狼狈。
苏若筠下意识地转头藏进霍景城的怀里躲雨,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了男人精壮的腰身。
霍景城将人抱在怀中,骨节分明的五指勾住伞面,将其翻回。
他闲闲地垂眸,瞧着怀里躲得比谁都快的小女人,漫不经心地牵扯了下薄唇。
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苏若筠的后脑勺,随后紧扣住,他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风裹挟着雨吹进伞内,这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经济之都独有的繁华与喧嚣顿时消散,只能听到彼此同频共振的心跳声。
……
夏去秋来,一转眼已到立秋,风里都带着一丝凉意。
八月七日当天。
霍景城准备好祭扫的东西。
他身着一身黑,鼻梁英挺,眸中不带丝毫情绪,神情肃穆,黑色风衣衬他肩膀宽阔。
祭扫一般都在上午,两个人八点出发,到达墓园是九点一刻。
公墓在石景山。
苏若筠手中捧着刚买的一束鲜,是一束白玫瑰,据霍景城说,是“他”生前最爱的。霍景城手中拎着祭扫的东西。
进出需要身份证预约,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瞧见霍景城,告知他今早已经有人来过了。
闻言,苏若筠挑了下眉,垂首瞥过腕表的手表,时间是九点二十,为时算早。
墓园幽静,今天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没什么人光顾,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慕名”前来拜谒的人。
沿着小道,两人慢慢往上走,越过数排墓碑,最终在一座大理石墓碑前站定。
果然,已经有一束鲜摆在墓碑旁,同样是白玫瑰。
苏若筠把目光投向墓碑,上面刻着两个年月日,出生和死亡,上方还有着一张黑白人像,因为年数久远,在加上日晒雨淋,只能隐约看清大致轮廓,五官已经消失,看起来很年轻。
她上前一步,将束摆放在墓碑旁。
霍景城半蹲在了墓碑前,从风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随后用打火机点着带来的那些黄纸钱和金银元宝,又将贡品和酒摆到墓前。
盯着照片上年轻的男人,霍景城久久不语,直到那些纸钱和元宝烧尽成灰,最后被一阵风吹起,飘散至天际,随后盘旋低转,渐渐沉地。
沉重的气氛一直挥之不去。
为了让霍景城心情变好,苏若筠特地领着他去了一趟景山公园看黄昏。
爬山和好风景足以忘记烦闷忧愁。
立秋日,太阳朝着地平线悠悠沉落,天地之间萦绕着一抹朦胧的雾霭,夕阳的余晖透过形态各异的云层,霞光万丈。
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
桂殿嶔岑对玉楼,椒房窈窕连金屋。——《帝京篇》骆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