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真可不是什么怂人。
街道办干部不讲理,她同样不惯著。
“好好好,徐慧真,真有你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那姓李的一起搞我。”
发现徐慧真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范金友彻底的气急败坏,直接拂袖而起,准备离开这里。
本来还想找回点面子,可却越描越黑,这让百口莫辩的范金友,心里无比的憋屈。
这小酒馆,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范干部,等等。”
范金友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徐慧真却是开口叫住了他。
然而。
就在范金友停下脚步,以为徐慧真怕得罪自己,准备向自己服软之时,却听徐慧真开口说道:“范干部,您的酒钱还没给呢!
虽然酒钱不多,但小店是小本经营,所以今天重新开张,我徐慧真立了个规矩,本店概不赊帐,麻烦您把酒钱结一下。”
隨著徐慧真的话音落下,范金友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徐掌柜,您要是不提醒,我差点忘了这事,不过我可不是故意不给,这酒钱您拿好,作为新时期干部,我可没有白吃白喝白拿,这点大傢伙帮忙做个见证。”
在眾人的注视下,范金友直接把今天的酒钱给留在桌子上。
这酒钱,是万万不能不给的,到时候落了把柄下来,这犯的错误,比刚才还严重。
徐慧真的提醒,让范金友直接避免了一次犯错误,但范金友不仅没有丝毫感激,反而记恨上了徐慧真。
因为她刚才要帐的举动,直接当著眾人的面,狠狠落了他的面子。
要是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同样可能会对他的名声有影响。
次日一早。
范金友刚到街道办,还没来得及工作,就被李主任给叫到了主任办公室,顿时心里忐忑不安了起来。
此时的范金友,以为是昨天晚上在小酒馆发生的事情,传到了李主任那里,要对自己进行批评和处分,心情十分的沉重。
“让我去当公方经理?李主任,我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您要把我调离街道办?”
听李主任说了找自己过来的目的,范金友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明明已经有了猜测的他,却依旧有些不甘心的试探道。
“眼下的公私合营,关乎全局,必须成功,派你去当这个公方经理,不是把你下放,而是提拔,你接下来依旧是干部,还是上面重点培养的干部……”
看范金友的样子,明显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李主任解释了两句,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对著范金友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去?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別人了。”
刚才范金友的表现,让李主任多少有些不满。
平时看范金友会做人,这么好的晋升机会,李主任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他反倒是不领情了。
眼下公私合营,是各个街道工作的重中之重,上面的领导小组可都是盯著呢,谁要是早一点做出亮眼的成绩,那好处不用多说。
也是看范金友平时活泛,喜欢钻营,有那么些能力,对於商贾之道,或许会比较擅长,否则就是再会溜须拍马,李主任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办。
“李主任,我检討,我刚才態度有点不端正了,您放心!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一定努力完成,坚决不给您丟脸!”
意识到这非但不是坏事,还是件好事,范金友连忙端正了態度,並且连连表態和爭取。
“那好!”
面对范金友知错就改的態度,李主任还是很满意的,当即开口道:“待会儿呢,上面会专门派工作组下来,我和居委会的钱大娘,会陪你一起过去,做好这工作交接。
接下来,你只要把这丝绸店的工作给我抓好了,证明了你的能力,等公私合营结束,你马上到大企业当领导,这保不齐,你还能直接当科长。”
被李主任的画饼给哄得心怒放,范金友忽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对著李主任问道:“丝绸店?李主任,是咱们街道的哪家丝绸店?”
“还有哪家店,雪茹绸缎店,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范金友这么一问,又直接让李主任,对他的工作能力表示了怀疑。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掌柜的姓陈,叫陈雪茹对不对?她丈夫李红兵,丰泽园后厨的高级炊事员,元旦刚结的婚……”
听到范金友连李红兵的情况都能说出来,还以为他为公私合营的工作,专门下了一番苦工,李主任瞬间又满意了起来。
这次的丝绸店公私合营,不仅仅是他们街道的第一家,更是关係到市里领导小组的谷建良,李主任不好对范金友说太多,但肯定是不能出一点紕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