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痛苦地回忆着这半年来每一个细节:
那个暴雨天他故意“忘记”带伞,结果维奥立刻从战术包里掏出两把折叠伞;
当他假装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时,维奥会立刻后退半步;
就连上次他发烧到38度想讨个拥抱,维奥居然用标准的伤员搬运姿势把他扛去了医疗室!
保镖先生什么都好,但实在是太专业、太敬业了。
站得笔直,连影子都规整得像用尺子量过,领带结永远端正地卡在喉结下方,连说话时肌肉的牵动幅度都像是计算好的。
那双青绿般的眼睛平静地望过来,和半年前在招聘市场初见时一样,冷得像极地永不融化的冰层。
至少,没有为李普融化。
还真是有点伤心。
顿了顿,李普突然放下餐具,
“我去了主星之后,这处房产会留给你们暂住。”
他看见维奥突然抬起头,又急忙补充,
“就当是对你这段时间工作的肯定。”
——
晚上。
主卧。
十分伤心的李普根本就睡不着觉,他躺在床上努力的闭上眼睛数羊。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电子钟显示凌晨2:47,李普已经数到第六千五百只机械羊了。
六千五百零一只戴护目镜的羊,
六千五百零二只穿战术靴的羊。……
李普努力闭着眼睛数羊,眼前浮现的却全是维奥晚上开车时绷紧又性感的背部曲线。
正当他烦躁时,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在这个夜里格外清晰。
谁进来了!
李普浑身一僵,手指已经本能地摸向枕下的紧急通讯器。
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金属味飘了过来——那是维奥特有的味道,冷冽中带着枪械保养油的独特气息。
月光勾勒出来者的轮廓:
近两米的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黑色睡袍的腰带规规矩矩系着,隐隐约约露出冷白色的胸膛。
维奥平日总是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莫名脆弱无助了几分。
夜已深沉,卧室里只剩下电子钟微弱的滴答声。
李普紧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维奥的存在——那股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金属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保镖先生的脚步比猫还轻,但李普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他攥着被角,纠结着要不要“醒过来”,假装刚发现对方的存在。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维奥就站在那道光线边缘,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李普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灼热得几乎烙下印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李普数着自己的心跳,已经过了将近半小时,可维奥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简直比耐力训练还要折磨人——李普的睫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装睡的难度直线上升。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响起。维奥似乎微微俯下了身,李普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拂过,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