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梦境如潮水漫过。
休文睡得正熟,手臂还搂着自家伴侣温软的腰。
忽然一个踉跄,他整张脸重重磕在硬邦邦的木桌上,鼻尖撞得生疼。
睁开眼,四周光影朦胧。
陌生的酒吧里,喧闹声如浪涌来。年轻的虫族们推杯换盏,笑声肆意飞扬。
有举着酒杯高喊“再来一轮”,有醉醺醺地趴在桌上胡言乱语,还有勾肩搭背地唱着跑调的歌。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味,混合着年轻虫族特有的热烈信息素,熏得他眼眶发热。
休文茫然地低头,发现自己手里竟也握着一杯酒,杯壁上凝着水珠,似乎和他一样茫然。
“喂!发什么呆?”
肩膀被重重一拍,他转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笑得灿烂,眉梢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休文,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休文懵逼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地挤出一个音节:“啊?”
对面的少年正冲他挤眉弄眼,年轻的面庞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镀着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选大冒险吧!”
对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带着啤酒泡沫的气息喷在他耳畔,
“今天保证你不止一场艳遇!咱们都高中毕业了,不趁现在潇洒,等进了军校——”
他做了个被勒紧脖子的鬼脸,“那群老古板能把你训成修道士!”
休文眨了眨眼,睫毛扫过凝在眉骨的汗珠:“啊?”
“啧!啊啥啊你?”
友人恨铁不成钢地拍桌,震得玻璃杯叮当乱响,
“是不是你那个养父管得太严了?”
他凑近压低声音,却因为醉意根本控制不住音量,
“放心!你现在可是成年虫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哦对!上次见到你养父——就是开着军用飞行器来校门口接你那次——”
然后夸张地打了个寒颤,
“你养父那眼神凶得,我连做了三天噩梦!”
养父?
休文太阳穴突突直跳。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酒吧包厢嘈杂声突然远去,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刷鼓膜的轰鸣。
“我养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像隔了层水,“叫什么名字?”
那哥们笑得直拍大腿,
“天哪,哥们,真服了,你不就喝了两杯吗。瞧瞧你,霍斯军团长要是知道,你连他名字都敢忘——”
他噤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一下。
霍斯。
这个名字像粒子炮般轰进休文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