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沙哑的呼唤混着黏意溢出齿间。
阿勒修恍惚看见自己的信息素具象化成淡青色的雾,正被伊迪维亚的琥珀寒香寸寸侵染。
那场景美得惊心动魄,像冬雪消融时第一支破土的新芽,又像锈迹斑斑的剑刃映出月光。
伊迪维亚忽然掐住他的下巴。
银发雄虫的鼻尖蹭过军雌艳红的唇角。
交融的信息素愈发浓烈,阿勒修在这醉人的香气中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
若这是剧毒,便让他毒发身亡。
若是苦酒,便长醉不醒。
阿勒修这半生都走在刀尖上,实在是太苦了。
贫民窟的烂泥里长出的野犬,硬是咬碎满口血牙爬到了帝国少将的位置。
那些年他咽下的何止是粗粝的军粮——还有贵族们的冷眼、同僚的排挤、战场上永远散不尽的硝烟味。
伊迪维亚是悬在刀尖尽头的那滴蜜。
“。。。殿下。”
阿勒修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犬齿刺破的唇角渗出血珠。
太苦了,这二十年的人生苦得他早该麻木。
可偏偏此刻尝过雄虫唇间那点甜,就像荒漠旅人饮过绿洲的水,从此只怕每寸血肉都记着那滋味。
伊迪维亚的银发垂落在他颈间,凉得像月光。
阿勒修忽然想起三年前荒星平乱,他在缺水断粮的绝境里,也是这样望着沙丘后升起的月亮。
明知道永远触及不到,却还是靠着那点虚幻的光亮撑到了援军来临。
“痛不痛?”
雄虫的指尖抚过他绷紧的背脊,那里有道痊愈的贯穿伤。
伊迪维亚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疤痕,就这样如同嗜血的蜈蚣一般横亘在阿勒修的身上。
哪怕是在这种暧昧欲滴的情况下,伊迪维亚也依旧给了这些疤痕足够多的关注和注意力。
阿勒修这才发现自己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在破土而出。
是贪婪。
已经太迟了。
早该在战场流干血的野犬,早就把最柔软的咽喉献到了月光下。
阿勒修爱伊迪维亚。
这份爱藏在军靴后退半步的恭敬里——当其他贵族争相向储君献媚时,唯有他沉默地退入阴影。
不是不愿靠近,是怕自己满身硝烟味玷污了那抹银辉。
这份爱刻在训练场严苛到近乎残忍的要求里。
他宁愿殿下此刻恨他,也不愿殿下来日在战场上吃亏。
每一次过肩摔的力度,都是精心计算过的教学;每一记锁喉的角度,都是反复斟酌的保护。
阿勒修甘愿做伊迪维亚殿下身后最沉默的影子。
“不合格。”
“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