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双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突然又杀回来,也不知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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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亮开,宋允执才回到医馆,手里提着一只烤鸡和一罐子刚煮好的鱼粥。
他没等到酒楼开门,去了一家小店,敲门把人叫起来,多加了一两银子,除了烧鸡之外,还叫店里的老板多煮了一锅鱼粥。
有伤在身的人,不宜多吃油腻的东西。
粥没东西装,他把罐子一并来了下来,提了一路,刚进屋,便瞧见大夫和几个药童在收拾屋子。
大夫看到他人愣了愣,疑惑道:“七姑爷怎么还在这儿?”
宋允执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大夫便道:“七娘子已经走了。”适才人太多,大夫忙着包药,也没注意七姑爷在不在里面。
“她用过早食了?”
大夫点头,“用过了,昨儿夜里扶茵那丫头煲了粥。”
话音刚落,跟前的七姑爷脸色变了变,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一旁的木几上,道了一句,“刚买来的,你们用。”
抬步走去屋内,见里面的藤椅上空空荡荡,回头问大夫,“可有瞧见一件青色的披风。”
大夫摇头,“八成是七娘子带走了。”
宋允执没再说话,折身走了出去。
大夫看出来了,七娘子这是把人家姑爷给忘了。
宋允执没觉得有什么好气的。她那样的人,从不缺这一口吃食,倒不如进别人的嘴,更物有所值。
崔家参与走私案子的人全都死在了海上,无法查证,但她钱铜知道,他得继续回到钱家,以七姑爷的身份,时刻监视着她。
宋允执走回了钱家,如今钱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七姑爷,无需再走后门,从前门进去,无人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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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铜早两刻到的家,府上已挂上了白灯笼,大娘子被带回钱家便是钱家的人了,丧礼的一切章程皆照着钱家大娘子的身份办。
灵堂设在了三爷的院子,来的人不算多。
钱铜不知朴大公子此时人在哪里,他要是去了大娘子灵堂,只怕不到半个时辰,钱家的门槛会被那些小商贩给踏破。
好在阿金兴奋地跑出来,偷偷禀报道:“娘子,朴大公子来了,在家主屋里。”
冬枝想拦都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七娘子又要见到朴家的人了,心都快跳了出来,谁知到了屋前钱铜却突然停下,立在廊下没往前走。
屋内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出来,不外乎是问候钱二爷一些近况。
不痛不痒,没一句有用。
半柱香过去,里面的人再也找不出什么话可以拿出来说,见人还没过来,只得起身与二爷告辞。
钱二爷把人送到了门口。
“钱家主留步。”朴大公子脚步跨出来,回头客气地道:“晚辈下回再来叨扰。”
再侧过身,便看到了廊下的少女。
朴大公子愣了愣。
随后目光柔和下来,安静地落在她身上,雨后初晴,少女慵懒地倚靠在朱色圆柱旁,面色不太好,但那双眼睛坚韧鲜活,朴公子面上渐渐露出一抹欣慰之色,含笑对她点了一下头。
钱铜点头回礼。
两人都没开口,也没有要交谈叙旧的意思,彷佛他朴大公子今日老远跑过来,只是为了确认一眼,她人安然无恙。
钱二爷没想到钱铜会在外面,见两人的势头不太对劲,忙打断了朴大公子的目光,引了右侧的路,“大公子,这边请。”
一转头,险些吓一跳,“姑,姑爷?这是怎么了”
阿金说七娘子在这儿,宋允执便过来了。他昨夜洗好的披风,果然被她穿走了,而他此时身上的衫袍,一身血污,褶皱不堪。
钱二爷那一声后,所有人都转过来头,朝他看来,包括朴家的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