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朴家二公子不是和平昌王府家的郡主定亲了吗。他喜欢男人,那郡主怎么办?
蓝小公子目光躲躲闪闪,嘴里也支支吾吾,“我,我”他正不知道该编个什么样的由头,一抬头便看到了【不识‘卢’山真面目】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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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执没有防备,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面上的凛然冰裂,有了几分错愕和茫然。
为首那位发丝凌乱,看上去正在被人追杀,模样狼狈不堪的少女,正是妖女本人。
想起适才蓝小公子身上凌乱的衣衫,还有他脖子上无故的红痕,一切都明白了,她还以为是被人打了
她先下车,由着扶茵搀扶进了大门。
他突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钱铜被震惊住了。
钱铜一愣。
蓝小公子脸色白了白,垂目道:“许是父亲曾经与卢家有过过节,他们想报复,便绑了我,拿去羞辱吧。”
钱铜适才没注意到他,闻言诧异地转过头,怔愣地看着他,“蓝小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她踮起脚尖凑过来,凑得很近,宋允执的目光不得不落下,放在她的唇上,绯色的口脂晕开在了她的嘴角,她的唇看上去确实比往日要饱满。
最终宋允执来时骑的马匹留给了蓝小公子。
他不愿意说真话,宋允执也不能拷问。
“为何要抓你?”知州府的人自身难保,卢家这时候抓他拿来要挟,无半点作用。
钱铜愣了半晌,恍然大悟,瞥了一眼身旁神色漠然的宋公子,对蓝小公子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你搅和了我们的好事。”
一开始,卢家明明占了上风,朝廷与他应承了盐引,崔家一倒,凭朴家对钱家的成见,茶叶生意怎么也会落在他卢家头上。
朴二因为此事,把蓝小公子掠了?是不是有点太狂妄自大了。
“跑了。”钱铜详细地描述道:“比你矮一个头,穿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我没看清他的脸。”
好久没这么跑过了,身体的重量倚在他身上后,轻松了许多,不想再多走一步,“别骑马了,咱们坐马车。”
但此事与卢家脱不了干系。
宋允执冷眼看着她向自己奔来,猜想着她会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来辩解,待人到了跟前,少女面对他却是一脸温愠,突然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微嗔,“你没听到我吹笛子吗?”
一旁的扶茵看得目瞪口呆。
蓝翊之人长得白白净净,属于柔弱书生那一类,曾是多少姑娘的美梦,谁曾想会遭受如此大劫。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吩咐扶茵,“把蓝小公子送去京都,无论是什么结局,一家人至少还能团聚。”
可最后,全都落到了钱家头上。
蓝小公子千恩万谢,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犹如惊弓之鸟,他四处张望,生怕再次被捉回去,望了一圈,没看到接应的人,问身旁的宋公子,“钱七娘子呢?”
钱铜想起来了那副马鞍,蓝小公子斗蛐蛐输了,把自己从京都运来的一副马鞍输给了朴家二公子。
进了书房,卢家家主褪去长靴,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往浴室里走。
还有茶叶,那钱家七娘子竟敢跑去寨子,从段少主手中抢回账本,好大的本事意识到她或许是个巨大的隐患,再如此下去,她怕要惦记卢家的东西了。
缄默之际,他余光好几回瞥见身旁的一道视线,待他回过头,却见身旁的少女趴在木几上,脸枕着一双胳膊,闭目睡得香甜。
钱铜被他的气势压迫得缩了缩脖子,咬唇点头,“不怪你,怪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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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茵道:“朴家二公子。”
造孽啊。
她确实很累,腿软。
钱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沉默了一路的宋公子,轻声道:“今夜辛苦你了,太晚了,你也早点睡,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
宋允执了然一笑,那笑带着一丝愠怒,双眸透过周围透过来的灯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睛,嗓音很轻,像是戏谑,“账本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