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睁,好困。
——
若他们当真有改过自新之人,便接受朝廷的招安。
确定她看到了自己后,他再垂目,唇瓣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靠在他胸膛上,说话时气息吐到了他胸前一片,酥酥麻麻,心口躁动难安。
宋允执俯身,钱铜闭上了眼睛,唇瓣即将碰上的一瞬,他突然错开脸,手掌穿过她冰凉的青丝,紧紧掐住她的肩头,“我未沐浴。”
宋世子泡得茶水已经凉了,钱铜仰头饮完了一盏,转过头见他已褪下腰带,放置于妆台前,与她道:“要是困了,先歇息。”
钱铜的面容被几缕发丝覆盖,喘息中带着一抹微醺的醉红,早已凌乱不堪。
翌日清晨,两人都睡得很沉。
但她钱铜从不是讲道理规矩的女子,世子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要她去睡那张冷硬的贵妃椅,她做不到。
宋允执不吭声,回到床上,忍着胀痛,替她盖好了被褥,不敢再去碰她,“时辰不早了,睡吧。”
呼吸急促,心口燥热。
闭上眼睛,脑子里那些跳动的画像逐渐安静,悬浮的意识归位,像是久行于半空之人,终于脚跟落地,踩到了踏实的地面。
话音刚落,便见她突然从他身上起来,一根手指戳向她的心窝,那一处的软肉眼见凹陷,“来,世子剖开它。”
钱铜仰起头迎合,破碎声被他吞入口中,就在她整个人快要被烧起来时,宋世子的气息突然扫向了她耳下,问道:“为何要哭?”
安魂香起了作用,耳边的叨叨声很快安静下来。
“嗯。”半晌后宋允执应了她。
但一码归一码,匪便是匪,生性野蛮,即便这几年没有劫过无辜之人,可从前呢,若她断了他们的补给,生存面临危机,他们能保证不会朝无辜之人下手。
灯芯里的火苗子跳跃了好几回,挣扎一阵又烧了起来,火光已不如先前亮堂,钱铜的手指头还被他握住手里,膝盖跪在他双腿之间,想要起来,得以他为支撑点。
不知道宋世子是忘了松开她,还是怕她再乱来,迟迟不放人,钱铜只得用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胸口,往前靠去。
段元槿还没回过神,钱铜便与他道:“粮食劫走,记得把马车还给我,知道我住哪儿吗?钱家,对,就是那个富得流油的钱家,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钱家排行第七,姓钱名铜。”
两人还未成婚,照理说不该同榻。
宋允执喉咙滚动。
那批粮食,救了寨子的命。
钱铜微微蜷缩,双手相抵,宋允执看了一眼她吊起来的胳膊,软绵绵搭在他胸前,没有半分力,再抬头,复而吻上她的唇。
段元槿也成了钱铜藏在背后的一股隐蔽势利,这些年四大家不堪其扰,又奈何不了他,也是因为她钱铜在暗中通风报信。
他沐浴好了?
他下了榻,动作很轻,没去吵她,梳好头,戴上玉冠,穿上长袍后才察觉昨夜他搁在妆台上的腰带不见了。
寻了一圈没寻到。
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不得已,宋允执走去了内屋的门槛处,不知道床榻上的小娘子清不清楚,试着问了一句,“钱铜,我的腰带呢?”
钱铜睡得迷迷糊糊,闻言下意识伸手朝被褥底下摸去。
昨儿夜里她怕他半夜又跑,便把他放在妆台上的腰带顺走了,拿到了床上,摸了一阵终于摸到了,手伸出去,“这儿。”
第84章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昨夜睡觉时,钱铜褪下了外面的罗衣,身上仅着了一件小衣,如今一只胳膊从被褥下伸出来,大片雪肌压在他素色的被褥上,五指微蜷,正握着他消失的那条腰间玉带。
明亮的晨光之下,玉石的流光与美人的肌肤在那幔帐内的方寸之地争艳媲美。
那大抵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世间最美的画卷。
宋允执愣住,脚步立在那好半晌方才上前,坐于床榻上,伸手握住了她一截光洁的小臂,正欲从她手里拿走腰带,床上的美人儿一动,转过身来,初醒的眸子睁开,慵懒问他:“你起来了?”
“嗯。”宋允执目光温柔,低声道:“外面有人来了。”
他点的那香劲头也太大了,怎么也睡不够,钱铜艰难地爬起来,剥开脸上的青丝,问他:“来的王兆还是你的暗卫?问问朴怀朗昨夜回了扬州没有,平昌王有没有与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