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铜突然靠近他,低声道:“世子,你藏起来的那只簪子乃祖母所赠,咱们钱家的姑娘人手一支,传女不传男,待我将来有了女儿,是要传承下去的,世子好好保管,以后记得要还回来”
“好。”他不想喝茶,钱铜便与他一道漫步在街头,两人从相识的那一刻便各怀算计,他忙着收拾四大家,而她忙着自保,和收拾三大家,很少有这般闲散的时候。
便是这份高傲不屈?的气势,定国公竟生了一抹熟悉的恍惚。
钱家的生意都是她父亲在忙乎,茶楼和布桩分摊到了二房三房头上,且有朝廷的人把关,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钱铜心道知州府一团乱,今日他为了自己又得罪了国公爷,足够他焦头烂额一阵,他哪里有空,然而宋世子应道:“好。”
钱铜继续往前,没见到宋世子上扬的唇角和微红的耳根,边走边与他道:“那个不算定情之物,待我忙过这段日子,我给你打一块上好的玉佩”
虽没有名字,但平昌王知道是谁。
对方的目光正好也抬了起来,与他无意相碰,眸色无波无澜,浅色的瞳仁淡淡地从他脸上划过,像是看一个物件儿一般,没有丝毫感情,缓缓挪开。
但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见她笑,小公爷也展唇,却牵到了伤口,疼得他“嘶——”一声。
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见钱铜正送段少主上马车,王兆便与宋世子低声道:“世子能护得了一时,可护不长久,早些说动钱娘子接受招安吧”
钱铜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邀请道:“世子有空没,我请你喝茶?”
国公爷确实一肚子气。
“好。”段元槿应了一声后,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便不再出声。
两家毕竟是亲家,可不能因为这事闹翻,王兆尽量两头劝。
——
可朴家如今就是一座铜墙铁壁,府邸被朝廷的人马围得水泄不通,消息递不进去,正焦头烂额,突然有人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下了马车,他原本是想提醒他当心脚下,国公爷却以为他死追着不放,不耐烦地打断,“急什么?”
宋允昭一愣,方才意识到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当是知州府平日里买回来的添置,宋允昭看了一眼,见那香囊上有一道平安符,想到他今日受了伤,便将其系在了小公爷的腰带上,“给含章吧,戴在身上,保平安。”
从医馆回来后,国公爷便没正眼看过他。
但此后,山寨是留不得了。
宋允执手里的剑是始终没有入鞘,闻言上前,一句话没说,以脚步逼得小公爷和他身旁的侍卫往后退。
宋允昭以前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占有欲。
——
他得去找朴怀朗,告诉他真相,先联手把她解决了。
平昌王一面让人送信给江宁求救,一面躲避追杀。
简直没有半点用处,不堪一击。
——
小公爷从宋允昭屋里出来,面上的温和之色慢慢褪去。
宋允执看向她,“若不累,陪我走走?”
到了跟前,见他迟迟不动,钱铜便道:“国公爷,借个道。”
宋允执不出声,一面走一面见她不断甩着手中的香囊,细小的丝线绕在她手指头上,很快把手指头勒出了一圈圈红痕,她恍若未觉。
今日宋世子拦住国公爷,放了段元槿归山,那场吵架,到底还是钱铜赢了。
出来逛街不买点东西,总觉得少了什么,钱铜挑了三个香囊,自己一个,宋允执一个,另外一个让宋世子带回去给宋允昭。
她居然圈养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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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有人拦住他的去路,不得已他只能往回跑,为了甩掉追捕,他躲在城内,脱下外衣,混入一堆难民之中。
宋允执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不让她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