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铜回头打算先与扶茵一道解决了朴怀朗这根搅|屎|棍。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钱铜拽着平昌王,跨出了茶楼的门槛,扶茵收起了弯刀,从钱铜手里去接人。
元宝所出,唤的是钱家的人。
钱铜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慌乱搀住她,“扶茵扶茵”她看到了她背上的那只箭,不是梦。
无论今夜来的段元槿是真是假,那些土匪却是真的,她成了真正的土匪头子,她害死了自己的婢女,她圈养的土匪害死了百姓
沈澈今夜带回来的都是朝廷的铁骑,真要与国公爷的侍卫打起来,场面只会更乱、更惨。
死去的那一刻,大抵还觉得自己能活,双眼圆睁,在黑暗中死死地看向了平昌王的方向。
三人终于到了门口,踢开茶楼大门的一瞬,扶茵便听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侧目望去,便见到了一片腾腾火光。
没等她回过神,一道羽箭突然从对面知州府的兵马中穿来,钱铜完全没做准备,扶茵也没有,再去抽刀已经来不及了。
扶茵死了。
太突然,钱铜和扶茵也没反应过来。
结合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她内心无比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一路虐杀百姓。
她今夜压根儿就没叫过段元槿,她用的是钱家的信号弹,来人也应该是钱家人,而非山寨的人。
他确定扶茵是在看到他后,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弯刀,可他国公爷的人却不分青红皂白放了箭,沈澈暴怒道:“敢问国公爷她杀了平昌王了吗,土匪来了吗?!她要是死了,国公爷能担起这个责?!你如何向永宁侯府,如何向宋世子交代!”
她放下扶茵,从扶茵的腰间抽出了那把弯刀,站起身来,去找段元槿
宋允执充耳未闻,疾步走到钱铜面前,以后背替她挡住了定国公的人马。
扶茵神色一松,“娘子,世子来了。”
信号弹的光亮同时也照清了埋伏在屋顶上的人。
朴怀朗从小在海上长大,自小习武,乱世中滚爬了这些年,也曾被人一刀穿过胸膛,最后都活了过来,这一箭不足以要他命。
偏偏那么巧,世子被钱夫人叫去了钱家,他只能先跟过来。
钱铜意识到与朴怀朗已经没得谈了,看出今夜情况特殊,毫不犹豫从胸前掏出了一枚信号弹。
身后朴怀朗正与扶茵在一片羽箭之下,刀锋交错,见钱铜要跃到对面的廊下,用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枚羽箭,拦住了她的道路。
“闭嘴,有你好死的,别急。”钱铜一膝盖顶在他的后腰上,听他痛苦嚎叫,拆穿道:“我可不是朴怀朗,受你相激,这些人是谁,你平昌王比我更清楚。”钱铜提起他下滑的身体,“你是如何从知州府内逃出来,知州府的火是谁放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与朴怀朗一样,大抵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今夜,死得这么突然,死得这么早,她还没看到娘子的大婚,还没看到她成为世子妃。
定国公身后那名曾与扶茵起过争执的侍卫,硬着头皮道:“属下看王爷在那女贼手里,属下怕王爷有危”
扶茵的眼睛还睁着。
告诉他,段元槿并不是土匪。
她眼眸被恨意烧得殷红。
直到看到扶茵的身体开始下滑,脑子里一度消失的声音突然涌了上来,嗡鸣声太大,冲击得她几近于失聪,“扶茵”
他自认为钱娘子是个聪明人,且她并非那等滥杀无辜的土匪头子,怎么也不可能会在今夜把山寨的人叫来城中。
援兵一到,茶楼内的冷箭瞬间退去。
她一身是血,满目空洞,活了二十年,每一件事她都能梳理好,每一个难题都能找到答案,今夜头一次陷入了困境。
大仇得报,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山寨的人杀下山了!”
“啊啊啊”
后果不堪设想。
徇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出了一枚元宝。
“此事尚未定断!世子没来,国公爷的人却先动手,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