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你主子平日里短过你吃穿?”
扶茵也不恼,把汤勺递到了她嘴边:“娘子才是最好的,来,喝了醒酒汤,好好睡一觉。”
宋允昭为此还搬出了钱铜:“他要是死了,兄长如何同嫂嫂交代”
钱铜到知州府时,宋允执还未归来。
扶茵跟了钱铜这些年,知道捡重要的事情说。
钱铜的酒量一向很好,酒品也很好,两壶酒下肚,一头倒下去怎么也起不来了,扶茵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早早给她预备好了靠枕,扶她躺好后,又为她喂了醒酒汤。
“昨日傍晚世子把段少主放了出来,当着小郡主和小公爷的面打了他五十鞭子,之后让人拖回房间,说待他伤好后,即刻滚出知州府”
扶茵去捂她嘴,“娘子,是世子”
原来那个鬼是他宋允执。
扶茵冲她一笑,“奴婢没喝,有娘子在身边,奴婢要时刻看着娘子的安危,哪里敢醉酒,奴婢只需看着娘子醉了就满足了。”
宋允昭便痴痴地看着他,良久都没说话,过了一阵,眼角却流下来了两道泪痕。
脑袋昏沉起来,钱铜才去懊恼不该贪杯,她笑道:“你陪我作甚,我又不与你成亲”
而当年当她得知自己吃的那一个救命馒头,乃娘子最后的一点口粮时,她便决定了,“奴婢要看着娘子吃香吃辣一辈子。”
钱铜好奇:“你怎么没醉?”
扶茵并非哄她,‘娘子是最好的’这句话已经成了她不可触碰的逆鳞,无人能反驳得了她。
眼见人要出来了,谁知房屋又坍塌了一次,王兆的心都凉了,正值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宋娘子出来了!”
宋允执坚持让人打完了五十鞭,打完后,段元槿早晕了过去,宋允昭哭得梨花带雨,被小公爷捂住眼睛,抱回了房间。
宋允昭看不下去,还曾哭着与宋允执求了情,“兄长,别打了好不好,他没有错,他从未害过我,他是个好人,你再打下去,会把他打死”
一身的咬痕,不好让人瞧见,钱铜忍着疼,自己起身去寻衣衫,刚套在身上,便见扶茵急急忙忙进来,一脸着急地道:“娘子,昨夜知州府着了火,平昌王跑了,宋娘子险些没从火海里出来”
钱铜:
正要冲进去救人,便见对面熊熊火势中冲出来了一人,浓烟太大,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能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人。
扶茵摇头,笑嘻嘻地道:“太香了,奴婢舍不得扔,娘子要是心里不高兴,奴婢去买一壶酒来,陪娘子一醉解千愁?”
这大半夜后厨哪里还有人,只有小郡主。
裴晏琮心疼地替她抹去了泪,安抚道:“没事了,阿若,别哭了”
当日傍晚,‘两只狗’便喝了个烂醉。
得知宋允昭已经醒了,无大碍后,钱铜便去打听段元槿的情况,一番询问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儿。
钱铜头昏脑涨,不耐烦道:“世什么子,我与他已经决裂,对了,你去给钱夫人说,婚事不必操办了,没送出去的请柬也别送了,怕她到时候丢人”
十鞭子下去,段元槿的后背便渗出了一大片血。
扶茵喂完了醒酒汤,便扶起她的头,为她轻轻地捏着,“娘子不想去京都,奴婢就陪着您在扬州。”
醉成这样了,就不要去再想糟心事,糟心人,钱铜借着酒劲儿把脑子放空,人快要睡过去了,扶茵突然摇了一下她,那嗓音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娘子,世子”
这一巡查,便发现平昌王不知何时趁乱跑了。
钱铜一怔,昨夜的酒彻底醒了,顾不得洗漱,匆匆穿好衣裳,披散着发丝急忙往外走,一面走一面冷声问:“怎么回事?”
——
扶茵便把过来报信的婢女一并抓到了马车上,让她详细说。
她看到了。
那可真是谢谢她,钱铜翻了个白眼:“咱们扶茵真好。”
知道她说的是世子,钱铜头晕得很,不管她了,先睡过这一觉再说。
离去后不久,便出了事。
但娘子能。
但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她被人困在床榻之间,从里到外亲了个透,那人力气大得惊人,还带了一些戾气,唇瓣在她口齿与颈项之间游走,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啃噬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