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淑婉没有将这话当真:“那是要做什么?”
“上一回要教王妃骑马射箭,偏生不凑巧,王妃染了风寒。”萧裕慢悠悠说,“此处空旷,正适合学习骑马,又在猎场,也适合学习射箭。虽说今日来不及,但往后少不得有要王妃骑马射箭的时候,早点儿学会想来便宜一些。”
戚淑婉呆滞看着萧裕俊美的面庞,犹不敢相信他说出如此大煞风景的话。
“王爷……开玩笑的罢?”
萧裕冲她弯唇:“王妃眼里,本王原是那般爱开玩笑的性子?”
戚淑婉:“……”
前些时日生病固然在意料之外,但她本以为逃过一劫。
结果王爷竟在这里等着她。
“王爷今日不是要和世子比试吗?”戚淑婉挣扎道,“王爷若将时间用在教妾身骑马射箭上,便没有时间狩猎了,岂不是要输给世子?”
萧裕懒懒觑她:“谁说本王要同他比试了?”
戚淑婉“咦”得一声。
她记得,那日在为燕王世子和世子妃接风洗尘的家宴上,燕王世子同王爷交谈之间分明有切磋之意。因着自己不会这些,这事她的确没有深想过。
直到此时清楚接收到萧裕的态度,戚淑婉方晓得自己会错意了。
燕王世子或许真心想切磋,然而王爷并无此意。
是以,最开始,王爷说自己不得闲。
今日更令她共乘一骑,乃至于情愿单独带她来这个地方教她骑马射箭,也不去同大家狩猎。
想明白这一层的戚淑婉对学骑马射箭的抗拒散去大半。王爷待她确实不错,她生病那几日,王爷夜里没少照顾她,投桃报李,她为王爷分忧也在情理之中。
“再躺一刻钟。”
戚淑婉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再躺一刻钟便跟着王爷学骑马、学射箭。”
萧裕笑,抬手将戚淑婉的粉拳摁下来:“躺两刻钟也来得及。”
“那再躺两刻钟!”她也笑,安心享受起难得的惬意。
口头说定的一刻钟、两刻钟最后统统不作数。因为身心放松的戚淑婉枕着萧裕的胳膊,没多会儿便昏昏欲睡,她勉强支撑得片刻,扛不住困倦之意,在水声、鸟叫声、蝉鸣声里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萧裕没有睡。
他偏头看睡梦中的戚淑婉,他的视线落在她两弯细细的眉毛,又落在她鸦翅长睫,继而往下,落在她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最后定格在她恬静的侧脸。
光这般看着又觉不够。
少顷,他伸出手,手指抚过她的眉毛、睫毛、眼睛、鼻尖以及嘴唇。
指腹一时轻摁了下她柔软的唇。
睡梦中的人下意识嘴唇微张,不经意将他的指尖含住,酥麻之感便忽地从指尖传来,悄然搅乱一池春水。
萧裕凝视戚淑婉。
半晌他收回手,无声一笑。
戚淑婉一觉睡得半个多时辰方醒来。
晓得耽搁得久了,时间紧张,之后跟着萧裕学骑马射箭的时候她格外认真,没有丝毫懈怠。
起初独自坐在马背上,由于不甚适应,戚淑婉有些紧张和害怕。好在萧裕教得耐心,也不会因为她做得不够好斥责于她,反而不时给她肯定和鼓励,她逐渐放松下来,学得半个时辰后,便能自己骑着马在溪边慢慢溜达上一圈了。
最开始那些不安与害怕在驾驭住身下的马匹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后来,她试着驱马小跑,一点点适应这种感觉,又放开胆子,驱使身下的大马疾驰起来。
自己握着缰绳纵马疾驰的感觉比之与萧裕共乘一骑的感觉全然不同。
那种自由自在是与萧裕共乘一骑时所没有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在溪边的草地上驱马来回奔驰许久,戚淑婉方恋恋不舍勒停身下大马,从马背上下来休息。
“王妃学得很快也学得很好。”萧裕拧开水囊递过去。
戚淑婉抬眼,见他神色认真说出肯定她的话,一时有些恍惚,心底有些高兴,又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