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淑婉道:“大皇嫂无碍便是最好的事情,我其实也未能做得什么,不敢同大皇嫂邀功。”
说罢,只让太子妃注意身子,同萧芸从承恩殿出来了。
当天东宫和花房十数名宫人被惩处。
连同负责照料太子妃身子的两位太医也一并受处罚,这些却是后话。
虽然无意中发现那两盆月见草,让太子妃避免因此影响到胎儿,但戚淑婉由此却知晓,上辈子太子和太子妃膝下迟迟没有子嗣,恐怕当真乃遭人谋害所致。
若幕后之人存着不让太子妃顺利诞下子嗣的心思,两盆月见草会是开端,可绝不会是结束。
上辈子那背后的人既能达成目的,便意味着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过——
经此一事,东宫上下会更谨慎。
想对太子妃下手、想谋害太子妃腹中胎儿也定会更难。
思及此,戚淑婉心绪稍定。
而东宫发生的事情无疑传到萧裕耳中,他回到王府,带回来一对琉璃盏。
这对粉色荷花高足琉璃盏,杯身似一朵绽放的粉色荷花,而往下,却是绿色莲叶纹样,整只杯盏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柔美又不失精致。
戚淑婉一眼惊艳,萧裕笑道:“我从皇兄小库房里捎回来的。”
“这可是皇兄的宝贝,王妃姑且好生收着。”
戚淑婉顿时听明白了。
她家王爷借着今日东宫的事情,从太子那里顺来好处。
但在这种事情上,戚淑婉相信萧裕有分寸,因而她全无负担、毫不推辞,将这对既漂亮又价值不菲的琉璃盏收下。她心里也盘算着,日后太子与太子妃的孩子顺利出生,得多准备点儿见面礼才行。
消息在当天也传至燕王府。
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弄月亲自走了趟。
先前周蕊君去东宫探望太子妃时,正好碰上宫人将几盆月见草搬至廊下。
后来她问起太子妃,道闻着香气宜人,便也讨要两盆。
弄月去燕王府正是为了将两盆月见草要回去。
自然是太子妃的意思。
从弄月口中得知月见草于有孕的小娘子身体有碍,周蕊君震惊不已,立时让人去将那两盆月见草搬来,又询问太子妃情况。听闻太子妃一切安好,她轻抚胸口,似惊魂甫定,随即让弄月转达自己的关心,道改日再去探望太子妃。
尽管弄月来燕王府没有提及太子妃如何知晓月见草于身体有碍,但周蕊君依然知晓了大概。
在戚淑婉和萧芸两个人间,她认定了戚淑婉。
毕竟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待戚淑婉较之往日愈发亲热的态度遮掩不住。
戚淑静再来燕王府喝茶时,周蕊君笑着同她说起闲篇。
从周蕊君口中听闻月见草的她却是身形一僵。
戚淑静记起前世。
那个时候,得知太子妃孕吐得厉害,夜里又辗转难眠,她曾送太子妃两盆月见草。但那花……不是说有安眠之效吗?怎得变成于孕中身体有碍了?
难、难道太子妃前世小产同她有关?
但也只是两盆花罢了,如何能有那么大能耐?
坐在葡萄架下,戚淑静后背冷汗直冒,哪怕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不会再被追责,她依旧心慌得厉害。她更记得那两盆月见草还是周蕊君陪她去花房闲逛的时候挑中的。后来周蕊君有孕,她也曾让人送过周蕊君两盆,怎会这样?
“妹妹?淑静?”
周蕊君的声音拉回戚淑静的思绪。
对上周蕊君满含温柔笑意与关切的一双眸子,戚淑静越发心虚。
幸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戚淑静紧抿的唇努力扬起一点上翘弧度,应声道:“我尚是头一回晓得这种花竟然这样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