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呦想了想,点点头,道声好,慧姨之前一直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她和慧姨也就只有过一面之缘,让她自己去登门做客,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有他在,会好一些。
陈淮安昂昂下巴:“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许鹿呦走又停,回身看他,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儿吗?”
陈淮安头也未抬,回着手机上的信息,懒懒淡淡道:“有事儿没事儿,你的护士装也没到,你想检查也检查不了。”
许鹿呦脸上炸开热,直接给他一脚,扭头跑远了,在某些方面,他好像总是能胜她一筹。
她妈还说他也就是表面看着性子冷,其实心里是最软和不过的一个人,什么嘛,他就是个黑心黑肝的坏人,天下第一坏的那种。
许鹿呦跑回到偏厅,骆奕辰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在打游戏,打一局输一局,情场失意游戏场更失意,一脑袋卷毛都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看到许鹿呦回来,眼睛先是一亮,马上又暗下来。
他蔫头巴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许鹿呦坦诚回:“刚刚。”
骆奕辰震惊:“他说他是你男朋友,你就让他当你男朋友了?早知道我就先说了!”
许鹿呦看他一眼,觉得这位小少爷虽然今年十八岁,心理年龄可能也就刚上幼儿园,她拿起几管颜料,利落地爬上脚手架,回道:“跟谁先说没关系,我喜欢,他就可以,我不喜欢,他就不可以。”
骆奕辰被打击到:“你喜欢他什么啊,年纪大?”
那男人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少说也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过几圈了,心没准儿都滚成黑的了,黑心肝的男人有什么好,哪如他一朵洁白无瑕的小白莲。
许鹿呦点头,直接把路堵死:“嗯,我不喜欢年纪小的。”
骆奕辰生无可恋地仰躺到地上,哀嚎一声:“完了,我爸我妈为什么没早几年结婚?”
许鹿呦看这位小少爷就跟那些讨不到糖吃就在地上打滚耍赖的熊孩子一样,只想尽快把他给打发了:“跟年纪也没关系,你早出生几年也没用。”
骆奕辰又一骨碌爬起来,就算死也想死个明白:“那跟什么有关系?”
偏厅门口传来两声压低的咳嗽声,像是不想让谁听到,可偏又压得不彻底,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许鹿呦转头望过去,伸手给他指:“我保温杯里有热水,你去喝一些。”
陈淮安淡淡“嗯”一声,走到她放包的椅子旁,从里面拿出白色的保温杯,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吹了吹,一口喝进去,眉头紧紧皱起来。
许鹿呦看他:“烫到了?”
陈淮安点头:“有一些。”
许鹿呦道:“你过来,我看
看。”
陈淮安回:“没事,不严重。”
许鹿呦眉心也蹙起:“你过来呀。”
陈淮安这才拿着保温杯,不紧不慢地走到手脚架下面。
许鹿呦半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的唇,倒是不严重,唇看着比刚才还有了些血色。
在一旁目睹了个全程的骆奕辰总算是明白了,还能跟什么有关系,跟心眼子有关系呗。
这男人浑身上下长了得有七百二十八个心眼子,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学生,怎么能比得上这种深山老狐狸,哪怕他再闭关修炼个几百年都不是对手啊。
骆奕辰恼也不是怒也不是,跟个战败的公鸡一样,丧眉搭眼地走了,今天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恋,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他得回去搞个失恋派对纪念一下才行。
许鹿呦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跟前的人身上,连骆奕辰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她摸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的,又摸上他的后颈:“你还是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好,你去车里躺一会儿。”
陈淮安没说话,把保温杯往她唇边递过去。
许鹿呦不自觉地张开了些嘴,唇触碰到杯子里倾斜过来的水,才发现水是温的,还有些甜甜的红枣味儿,是她最喜欢的那一种,她不喜欢喝白水。
她都忘了今天保温杯里的水是他给她装,所以他就算不喝,也知道这里面的水根本就不烫,许鹿呦眼里生恼,推他一下,他干嘛又骗她。
陈淮安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声道:“傻瓜,你是今天一天都没喝水吗?”
这水还是满的,一看就是没动过一口。
许鹿呦皱皱鼻子:“喝水要一直上厕所,我不想来回爬上爬下的,很麻烦,也耽误时间。”
她这些天喝水本来就少,今天因为手机的事情,都没想起来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