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正在吃饭,温砚舟哈着白气踏进门,棉鞋上的雪粒子簌簌落在门槛上。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镜片上的雾气还没散:“我今儿去公社领包裹,瞅见墙角那麻袋上写着你的名儿。”他故意顿了顿,看着乔幼苗搁下手里的玉米饼,才慢悠悠接着说,“想着你一个姑娘家拎不动,就顺手帮你带回来了。”温砚舟是典型的白面细狗,一米七四,一百零几斤,鼻梁上架副细边眼镜,笑时像春日柳风般温和。打小是城里少爷,眼下虽说落了难,那股子算计劲儿却没丢,能把三分利说成十分情。他瞅着乔幼苗穿着八成新的灯芯绒褂子,心里那杆秤早拨拉明白了——乡下姑娘手粗脚笨,怕缠上甩不脱,乔幼苗这样的正合适,爹妈在城里有头有脸,下乡还带了一箱子换洗衣裳,长得也周正,做保姆兼床伴再划算不过。乔幼苗接过包裹时,指尖触到油纸外的油点子。包裹小得可怜,拎在手里估摸着也就六七斤重,她连眼皮都没抬,语气冷淡地说:“谢谢,不过下次别帮我拿了,我自个儿能去领。”这话像块冰疙瘩砸在温砚舟脚面上,他脸上的笑僵了僵,扶了扶眼镜框才掩饰过去。其余的知青互相使眼色笑,温砚舟还摆着四九城的架子,谁知道乔幼苗理都不理他。回了女知青的土坯房,乔幼苗把包裹往炕桌上一扔,拿剪子直接绞开了,露出里头油乎乎的油纸包。拆开看,两只瘪塌塌的咸鸭子蜷在里头,鸭皮泛着陈油的哈喇味,像是去年剩下的落脚货。旁边是两袋用麻绳扎口的干货,桂圆干的袋子底漏了个小眼,掉出几粒黑黢黢的果子。她手沾了沾油塞进嘴里,肉味又柴又腥,分明是旧年没腌好的剩货。可这股子咸香混着油味,又勾得她胃里直泛酸水——自打下乡后,票证早用完了,锅里连油星子都少见,日子真是过得苦不堪言。“这东西不能久放,明天就蒸出来吧!”她嘟囔着把鸭子重新包好,突然想起隔壁男宿舍的傅斯年。那小子长得人模狗样,就是脾气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她掂量了下,抓了两把黄豆泡进瓦盆里,黄豆在冷水里沉沉浮浮,像极了她这会儿七上八下的心。摸到男宿舍门口,乔幼苗的棉鞋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声。“年哥,年哥,在家不?”她把鸭子放在脸盆里,端着去了男宿舍门口,扬着嗓子喊,心里却打鼓,她是奔着傅斯年下乡的,但很快乡下清苦的日子就打倒了她。她是杨玉贞的女儿,自利为上,自己都活不明白了,追什么男人,很快,她就开始哭叽叽的适应环境,可是乡下的环境真不是那么好适应的,她带来的一堆好东西,最终谁也没舍得便宜,都落到自己的肚子里了,偶然有些给了乡下大姑娘小媳妇,让她们帮着干活。门吱呀开道缝,傅斯年倚在门框上,中山装的风纪扣系得死紧,领口露出的白衬衫熨得笔挺,跟这土坯房格格不入。他挑眉看着她,眼神跟刀子似的:"啥事?"两人是同学,上学的时候,乔幼苗总能带好多好吃的东西来学校,所以两个人关系算是好朋友。但他对于乔幼苗只有淡淡的好感,对于她追自己下乡,只有厌恶感,这姑娘太脑残了,她要真爱自己,不能留在城里,然后三不五时给自己邮点吃的,不比跟着下乡好!乔幼苗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赶紧把话抛出来:"我妈给我邮了两只咸鸭子,我这手劲砍不动,你帮我剁剁呗,分你一半。"傅斯年突然笑了。这才对啊,这才是正确的追求人的方式。傅斯年最烦别人只带着一张嘴来追求他,太没诚意了。这半年的乔幼苗都让他慢慢没那么:()99岁被亲孙捅死:重生狂宠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