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服下梨偈所赠的丹药,他就察觉了这微妙的变化,当时心中既惊又盼。
前几日梨偈来找他寻找珍珠时,他就想请她帮忙。
可是又怕面具下的脸会惹她生厌,故而这些日子一直没开口提。
梨偈心中了然,她本也打算帮人帮到底,便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开口,我自当尽力。”
谢璟嵘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那便有劳溶溶姑娘了,不知我们何时开始,可需要准备些什么药材?无论需要何物,你只管提。”
梨偈摇摇头,“王爷请坐,先让我瞧瞧你脸上的毒,情况如何。”
谢璟嵘依言坐下,心中莫名紧张起来,他抬起手,手指触碰面具的边缘良久。
又深吸一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手指微微颤抖地解开面具系带,将面具缓缓取下。
当冰冷的面具被摘下,指尖触上那几道占据半张脸的痕迹,他语气带着忐忑与自嘲:“这毒纠缠本王多年。”
他偏过头,下意识避开目光,用大掌盖住自己的脸,想将那难看的毒瘢藏起。
声音低了几分,“可是……吓到姑娘了?是不是……很丑陋?”
虽不如先前那般骇人,但依旧明显。
梨偈抬眼看去,目光平静,既没有惊惧亦没有怜悯,仔细查看后只淡淡道:“皮囊表象而已,美丑从不在面容,而在心和行。
有位思想家曾说过,‘外在的美只能取悦人的眼睛,而内在的美却能感染人的灵魂’,所以王爷不必过于在意皮相。”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厌恶或害怕,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谢璟嵘听到这话,心中一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动:“溶溶姑娘……多谢你如此宽慰我。”
却又涌起一丝失落,她果然对自己毫无兴趣,才如此坦荡又眼神清明地直视自己吧。
见梨偈盯着他的脸,半晌没说话,眉头微微拧着,似在思索什么。
谢璟嵘以为她是为难了,再次戴上面具,苦笑道:“这毒名为‘黔画’,如黔面之刑,深入骨髓,原本就无药可解,姑娘若是也觉得棘手的话,那便罢了,我有心理准备,无碍的。”
梨偈猛地回过神,“啊?我不确定能不能完全解毒,但可以试一试。”
她刚是在回忆看过的书籍,发现这毒好像是出自修仙界,才走神的。
随后从储物袋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丹药递给谢璟嵘:“你先将这颗丹药服下,可助你排体内的毒,至于脸上的毒,需要将伤疤刺破,把毒引出。”
谢璟嵘接过后,饮水服下,怔怔地看着她稀释泉水,然后又取出细长的银针。
“可能会疼,你怕的话就闭眼。”梨偈捻着消毒过的银针,对他吩咐道。
“嗯?”他呆愣了一瞬,意会后,掐了掐手心,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弧度。
她是把他当孩子哄了么,不就一枚银针,能有多疼,还需闭眼。
可当看到梨偈一点点走近,他还是不可抑制地闭起了眼。
无他,不敢近距离直视她,怕亵渎她。
梨偈心无杂念,专注地为他施治。
两人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清冷又带点馨香,像从冬日花房里飘出的香气。
不过一盏茶时间,梨偈先是给他的脸挑破疤痕,又动作放轻替他敷上沾了瑶池醴泉的白纱。
“好了,等会看看能不能一次就完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