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暗处。
微生耀得知梨偈又独自离岛时,心里就像被猫挠了一样,坐立不安。
他原本是担心谢璟嵘会对梨偈有什么非分之想。
所以,从傍晚起,他就跟随了梨偈一路。
微生耀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猜想没错,梨偈居然真的是来找谢璟嵘。
而当梨偈专注地为谢璟嵘施针时,微生耀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是他见到的,第三个如此近距离接触溶溶的男人。
尤其是梨偈给他治疗好后的脸,眉目深邃如刻,竟让他莫名生出自卑。
梨偈离去时,微生耀本想跟上,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透过书房的窗缝,当因气流而吹开屋内的幔帐时,他赫然发现那几面墙上,挂满了梨偈的画像。
密密麻麻的。
画中人或笑的,或蹙眉的,或站立的……
每一幅都笔触细腻,情感缱绻,十分传神,显然倾注了画者无尽心血。
这发现让他心脏骤缩、如坠冰窟。
他本意想找寻他伪君子的证据,谁曾想让他撞见谢璟嵘居然敢对溶溶有这种觊觎的心思。
呸,不要脸。
醋意如同毒蛇缠绕,紧勒微生耀的心脏。
在蹲守到谢璟嵘离开后。
他鬼鬼祟祟地穿墙进去,气恼地绕过书案,直奔挂着画的几面墙。
他一言不发地、一幅接一幅,将墙上那些梨偈的画卷,小心取下。
珍而重之地卷好,如同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然后尽数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一幅也不留。
做完这一切,微生耀才恨恨地闪身走出书房。
院中月色清冷,照得满院子的山茶格外清雅。
微生耀站在充满了谢璟嵘妄念的书房外,回头望着那扇落了锁的门。
眼底升腾起压抑到极致破坏欲。
他指尖一搓,一簇橙色的火苗燃起,跳跃着炙热的温度。
就在火焰即将脱手的刹那,一道清冷的低喝从他身后响起,“微生耀。”
纤长柔软的手扼住了他准备行恶的手腕。
是去而复返的梨偈,站在他身后,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笨蛋耀你要做什么?”
微生耀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慌乱,火焰倏地熄灭。
他慌乱地转过身,下意识地想将手藏到身后。
微生耀不敢看她的眼睛,始终低着头。
“溶溶,你为何……”又回来了,还是半夜。
想到月上中天,她一个女孩子漏夜前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疼痛几乎将他的心脏贯穿。
嘴唇翕动了几下,随即声音转为委屈,沙哑着嗓音说:“你为何深夜要来找他?你……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
后半句,他问不出,但那副神情,活像抓到自家妻子见异思迁了。
梨偈顿时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一个爆栗砸他脑门上。
又幽幽叹一声,转为拉住他的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