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睡好。”梁兆文揉捏鼻梁骨,打着呵欠,睡眼惺忪,“我喝杯咖啡就好。”
翁宝玲趁势问:“你昨天很晚睡?”
“是啊。”梁兆文说,“你们昨天在楼下说的我都听到了。”
翁宝玲叹:“永杰还是疑神疑鬼的。看样子你的治疗方案对他无效。”
梁兆文解释:“根据每个人的成瘾时间、程度,需要的净化次数不同,有的人一次就可以将血液中的药品产物消解干净,有的人不行。”
“这么说。永杰的成瘾时间很长咯?”翁宝玲眯着眼,慈眉笑目,言语间全是利刺。
梁兆文愣住:“不一定。不同药物成瘾程度也不同。”
尤倩雯拍桌:“翁宝玲。你少在这拱火。永杰才多大。他能成瘾多久。还不是上大学,被那些不好的同学蛊惑了。”
翁宝玲讥笑:“我怎么印象他初中就因为打群架去派出所了?”
“打架和这事有什么关联?”
“怎么没有。少怪别人,你儿子从小就爱惹是生非。”
“我的儿子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你向我讨要的还少吗?他的吃穿用度,包括你身上的名牌,哪一样不是我的钱?你信不信我一纸诉讼就能让你和你儿子露宿街头?”
“你!”尤倩雯指着她的手指颤抖,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个字。
邝永杰揽过她肩膀,轻拍两下安慰,睨一眼翁宝玲说:“翁姨,你别欺人太甚。我是爸爸的儿子。这个家我也有份。”
经一夜反思,邝永杰想明白利害关系。公司是翁宝玲和邝振邦共同持有的,两个人没感情,但利益捆绑颇深。邝振邦厌恶她,也忌惮她。他想要从爸爸那继承公司股份,就不能鲁莽行事,在找到充分的证据前,他不会再大吵大闹,不会再打草惊蛇。
“你们又在吵什么?”邝振邦开门。
“一直闷在别墅,大家情绪都不好。我想带妈妈去兜风。爸,车钥匙给我吧。”
邝振邦拒绝:“去附近公园散散步就好。”
“爸。我不会走远。我不开车。让妈妈开。这也不行吗?”
“不行。我信不过你。”
“算了。在附近走走就好。”尤倩雯挽着他出门。
梁兆文无比后悔选择这个时段下楼,躲进厨房冲泡咖啡,一直到外面安静下来,大门开了又关,才端着杯子出来。
翁宝玲坐在餐厅,盯着他看,似是在等他。
梁兆文问:“找我有事?”
翁宝玲说:“你昨晚一直没离开房间?”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翁宝玲两指按着太阳穴,满脸疲乏,“
上了年纪,本来就神经衰弱,这两天永杰这样闹,我失眠更严重了。我昨天好像听到楼上有什么声音。所以问问你昨晚怎么了?是你在干嘛,还是我也出现幻听了。”
梁兆文说:“我房间在放佛经。你是听到这个了吗?”
“可能是吧。”
“敏琦忌日快到了,寺庙那边说要为她诵经九百遍。我每晚用最小音量放。在楼下听得很清楚吗?那我今晚关掉?”
“不用关。继续放吧。”
“我只是想弄清楚是什么声音。”
翁宝玲什么也没听见,一觉睡到天明。这不过是编造出来问他昨晚做了什么的借口。梁兆文说的没有漏洞,一时也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骗她。
她说:“家里最近事务繁杂,多念一念佛经也是好的。你多放几遍,也是为这个家积攒功德了。”
“那我先上楼了。有事再叫我。”
“嗯。”
翁宝玲叩开邝振邦房门。
“你昨晚睡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