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邝振邦的助理莫名其妙变成他的女儿。
他的晚年生活质量牢牢和这个家绑到一起。
这四年,这个家发生太多事。敏琦离开,永杰染上药物。邝振邦会不定期抽检。
邝永杰要求他想办法搞到邝振邦抽检的时间。
这他哪里搞得来。
本想婉拒,岂料家里的蠢儿子在这时候坑他。
他儿子比邝永杰大四岁,蹭了邝家的光,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和邝永杰同校,两人很熟。
儿子大学毕业和同学投资创业,赔得血本无归。想快速翻盘,去借高利贷,结果又赔了。催债的电话打到家里,老婆急坏了,问他怎么办。
本想向邝振邦借钱以解燃眉之急,谁知儿子没经他同意,私自收下邝永杰的支票,答应会帮忙弄抽检时间。
他狠狠训斥儿子不该和邝永杰这种人渣往来。
儿子却洋洋得意,说只是把邝永杰当提款机。
邝永杰来找他时,拿出一张有他儿子签字的借贷合同,比高利贷更苛刻,几乎是在法律规定的最高线。邝永杰说如果能帮他躲过抽检,这债务就一笔勾销。如若不然就起诉他儿子。
惹不起又躲不开,胡建德只能应下。
那天起,胡建德有事没事就去书房逛逛,翻看邝振邦的日程安排,邝振邦当然不会傻到把抽检日期写在上面。
有次,邝振邦新招的秘书付颖妍来送文件。
这姑娘长得慈眉善目的,听说是留学的海归,想必家庭条件不错。这种孩子长期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虽成年,仍是不谙世事的模样。
胡建德将她作为突破口,试探地问:“邝先生的日程安排很紧凑,你都记牢了吗?”
“当然!”付颖妍非常自信地掏出记事本,“我全记在上面。”
胡建德凑近去看,大喜,上面竟然写着抽检时间。
他咳嗽,用手指了指那日期,装作好心的:“你怎么能写得这么具体。要用记号明白吗?比如家事用蓝笔,公事用红笔,这个抽检你就画个星号即刻。要不本子丢了,这些事全让人知道了。”
付颖妍打开挎包内层:“胡伯伯不要担心。不会的。这本子我都放在挎包暗层,有拉链呢!随身携带,随时取用,不会丢的。邝总可严格了,车子调度什么的,都得提前一天安排好,我不记清楚怕弄乱了。”
胡建德拍胸脯:“那几个司机我都熟。万一哪天联系不上谁,你就来找我。我能帮你借到合适的车辆。”
他感叹:“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儿子去工作,我也希望有人能帮他。你以后有事只管来问我。”
“谢谢胡伯伯。”
“没事。”
邝永杰嗑药的事会影响企业形象,邝振邦捂得很紧,会提前一天和医院那边说好,找午休的时间,让邝永杰去测,避免排队或者取样的时候被人认出来。
胡建德隔三差五会带蛋糕去公司找付颖妍,说是来公司送文件,顺路给她带的,然后趁她去茶水间沏咖啡的空隙,偷看她的记事本,再把抽检日期告诉邝永杰。
他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聪明极了。
但听到邝振邦在高管聚会叫她邝敏诗那刻,胡建德犹如晴天霹雳,愣在原地。原来他才是小丑。
他心跳如擂鼓,整夜睡不着,背着手在房间踱步,担心邝敏诗把偷日程安排的事抖搂出去,她是伪装成普通助理的真千金,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看得出他的计谋。
可邝敏诗没有戳穿他。
更奇
怪的是尤倩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也没什么危机感,和她说话的时候依旧是趾高气昂的雇主态度。
这一家子真是太奇怪了。
现在,邝家死得只剩她了。
胡建德更无心去管眼前人到底是谁,只关心他能否保住这份高薪工作,以及儿子的那纸合同到底在哪,还算不算数。
他问:“我接到蒙队的电话,让我明天去警局录口供。你希望我如何作答?大小姐。”
“叫我敏诗就好。”邝敏诗从容平淡,“配合警方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胡伯伯如实回答即可。”
他眯着眼犹豫:“你到底……”
邝敏诗打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胡伯伯,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