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楚先王和神女玩耍一晚上,人家都念叨着神女的好,为她修建了一座朝云庙,可你呢?除了凶我,就是让我滚,就连哥哥都不叫一声。”
赋长书似乎也气急了,猛地抓住他的两只手:“我说了,我会,不必你教。”
他猛地用力,蛮横地把卯日推到戏台边,皮影戏的红木台颤巍巍一抖,右侧的烛火倒下来,灭了,只留左侧豆粒大的烛火,照亮赋长书半张脸,另外半张却隐藏在黑暗里。
他面上还有些细小的伤疤,看上去野性难驯,双眼凶戾阴郁,就这么骤然逼近卯日,胳膊把卯日的手压在身侧,一条腿插进少年的腿间。
两人小腹贴着小腹,卯日顿时察觉了他的鼓鼓一团,少年瞪大眼忍不住往下瞄,又被赋长书猛地揪住头发,逼迫着抬起头。
赋长书凑到他耳畔边。
“我会干死我的夫人。叫他死在我身上,瘫在怀里,哭不出来,叫不出来。”他沉沉地说,“少自以为是,烦人精。就你这张脸,你才是下面那个。”
卯日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怎么的,耳垂却慢慢红了,手指搁在台上被滚烫的烛油烫了一下,手指微蜷。
他偏过头,挣扎起来,试图推开赋长书:“你胡说八道,我不是下面的!”
少年踹不了对方,捏着拳头又要往赋长书那张脸上揍,这一次却被赋长书按住,反剪到身后,这样的动作,叫他们靠得更近,卯日几乎闻到了赋长书身上的药汤气。
明明只比他高半个头,赋长书身量却宽阔一些,只要一臂便能把他捞进怀里。
卯日一急,撞到戏台上,当即疼出泪花。
“赋长书你个混账,松开,我们再来打一架!”
赋长书静默了半秒,似在打量他,倒是松开了卯日的手腕,又伸手蒙住少年的眼睛。
“哭什么哭,小气鬼。烦死了。”
卯日一拳打在他下巴上,赋长书顺势退开,不再理会少年,匆匆往外走。
皮影戏台被两人弄得一团糟,现在坏人之一就要逃跑,只剩下卯日自己收拾,他反应过来,立即抓起木棍砸过去,随后三步并做两步,撞到赋长书背上。
“赋长书!你王八蛋!你又想跑!”
两人在屋内扭打,赋长书被缠得怒气冲冲,掐着卯日的脖颈,压着声吼道:“我走不走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无事可做,所以纯拿我取乐?”
“春以尘,我赋长书是病气怏怏,可我不是死人,我脾气臭,还是丑八怪,我杀人从不眨眼!你招惹我做什么!还教我巫山云雨,小小年纪下流无比!”
卯日气得双目冒火,揪住他的头发,语速极快,倒豆子一般往外冒。
“赋长书!你——谁拿你取乐了!谁是下流胚子!你给我说清楚!好心当做驴肝肺!你没良心!我给你送的红柑橘与蜜饯都吐出来!”
他掐住赋长书的嘴,手指就要往对方嘴里探,试图要把自己送给对方的零嘴扣出来。
赋长书却猛地睁大眼,舌头也不敢动,只是捏住卯日的手腕,把他拎出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小子把皮影丢在我屋门口!想讨好我偏偏又做哑巴!你才是有病!今天谁来劝都没用,我管你是太子还是天子,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赋长书被揪住头发,疼得眯起眼:“谁吃你送的东西了,我全扔了,你自己去渣斗里翻!”
卯日一听,脑瓜子直疼:“高秋姐给我挑的柑橘你全扔了!赋长书!你等我回去,我就、我就把你的皮影全撕了!”
谢飞光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打了一刻钟。
因为动静太大,叫路过的侍女发现了,侍女知晓这样的情况态度柔和的张高秋肯定劝不住两人,连忙请来榜首。
谢飞光一颔首,立即有士兵上前分开两人。
赋长书好劝,只用一人就拉开,站在一侧咳嗽不止,眼中泛着寒光。
卯日脾气更大,两位士兵只能抱着少年胳膊将人拖开,他正在气头上,被拽开还要挣脱过去揍赋长书。
谢飞光颇为新奇地望着他,伸手按住少年的肩,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卯日浑身一麻,被士兵捞在怀里。
“怎么又打架?”
卯日瞧见了谢飞光,想骂赋长书,又忍住:“你问他!”
谢飞光看向赋长书。
赋长书更不肯回答,只朝谢飞光草草拱手,一瘸一拐地走开。
谢飞光一愣,问卯日:“你又踹人家腿?”
卯日皱了一下眉,打架谁还管踹哪,不都是哪里是弱点专挑哪里下手吗?
“以尘,为什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