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妄迟此番来若是要折磨他们作乐,大可毫不留情地使唤人将他们拖出去,何必屈尊就卑地到这地牢里来?
他这是来做什么的?
说不定……他们能因此得一条生路呢?
小四心一颤,激动之意无以言表,连忙跟着爬了过去,拱开一些人挤到了队伍的中间。
在视线尽头,李妄迟身着一身利落黑色云纹锦衣,眼神冰冷疏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仿佛在看一群令人厌恶的死物。
他嘲弄地笑了一声,施舍般地颔首道:“朕问一事,答出之人,免除一死。”
此话一出,本来还面黄肌瘦耷拉着神情的囚犯们眼神一亮。
他们手脚并用地在稻草上摩挲,拼出吃奶的劲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去,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生路,
“我来答……”
“别听他的,他知道的没我多……我来!”
李妄迟看着他们争抢模样,长身而立没有言语。半晌,启唇开口道:
“沈棠雪与其兄长之事,你们知道多少?”
沈棠雪……与其兄长之事?
竟然是问沈棠雪的事?
牢房中的七嘴八舌的言语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抬起头去端详着他的神情。
谁人不知当年李妄迟爱沈棠雪爱得死去活来,在他叛变之后哪怕将京城翻个遍都要将他找出来。
但谁又知道如今沈棠雪落到他手里是不是要翻旧账?
……可万一是要念旧情呢?
他们是说好还是坏啊?
众人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地小心抬眼看他。
见着李妄迟眼神淡漠,微眯起眼睛任他们打量,像是在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模样,他们霎时松了一口气。
想来是要翻旧账!
有人顿时心领神会,举起手来连滚带爬地到他跟前,一股脑地说了,
“陛下……陛下,我知道!沈棠雪与其兄长本是孤儿,相依为命,却因着一个机遇被瑄……被李锦殊救了。”
“之后两人便都留在了草原,沈棠雪的兄长沈从陵则是李锦殊的幕僚!”
一连串的信息量砸了出来,将李妄迟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他的眼神沉沉,颔首让那人继续说,却在听见“他们本是孤儿”时微不可察地一僵。
沈棠雪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