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被攥了许久的唯一能自保的木棍掉落在地。
“这样?”
用力捏着他手腕的那只宽大手掌顺势环住他整只右手。紧紧握住之时,揉捏着将他的手骨捏得咔嚓作响。
沈棠雪头皮发麻,一时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感,一阵恐慌涌上心头。
“还是……”
冷锋乍现,一把不知哪里来的匕首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顿时脸色煞白,像是预料到会发生一般拼命地往后退去,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李锦殊。
可对上的只有他无动于衷的视线。
李锦殊垂眸冰冷地看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定定刺去——
刀锋贴近皮肉的那一瞬,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嗡——
沈棠雪脑中嗡鸣,瞳孔猛地睁大,天崩地裂般的痛楚汹涌奔向脑海,随着手筋被挑断,脑中的理智也霎时崩塌!
“啊——!”
他的嘶吼声撕心裂肺,话到尾声都化作悲鸣。
他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一阵一阵发凉的绝望涌上心头。身子不住发颤,止不住的泪意从眼角顺着脸颊落下。
这是他拿剑的手……
他自保的手。
曾几何时这只手还因抓握木棍而掌心被刺出斑驳痕迹,还能感觉到痛……
而此时连掌心都变得麻木……虚无……
他好像……感觉不到它了。
他看着垂落下去的右手,努力地张开五指,想要抓住那个曾经熟悉的手指动弹的感觉……
可只是徒劳。
滴答滴答的血液顺着指尖往下滴落,那一双漂亮眼睛因着痛楚一下一下地失神,怔怔地看着。
半晌,他那颤动的纤长眼睫之下都弥漫上一层迷茫的灰蒙,黯淡无光。
往后……他不能拿剑了。
他浑身无力地瘫软在李锦殊怀里,看着那逐渐被鲜血蔓延的右手很久,很久……
只手一松,便失神地跌落在地。
……
“那些人我们本来可以肆意杀——京城那些光鲜亮丽的百姓也只是我们手里可以随意处置的一张牌而已!你说是吧——”
那人顿了话语,意有所指地看向沈棠雪,“没酒了,快倒啊。”
已经不知是这样的第几日,沈棠雪浑浑噩噩地站在一旁,闻言望向那人,顺从地走过去替他斟酒。
抬手时虚浮的指尖还在发着抖,艰难地举着酒盏时,他吃力地蹙着眉,脸色苍白,倒出的酒液都歪歪扭扭的。
半晌,他脑袋一晕,忍不住身形一晃,一阵无力感汹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