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娘抱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歪理,说是小男子汉不能被娘亲亲脸,只有以后的媳妇儿才能亲。”
宣槿妤差点绷不住面色,好悬忍住了。
偷偷觑了一眼大伯子,见他已经收了脸上常挂着的笑,一副尴尬的样子,便收回了目光,继续静静地听着婆母说话。
坐在许玉娘另一侧的苏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如今长孙都八岁了,他年轻时候拈的酸吃的醋还总会酸到自己。
幸好妻子到如今都不曾怀疑到他头上。
许玉娘谈兴大起,完全没留意到丈夫的异样,只一心和小儿媳说话。
“你这胎啊,我盼着是个贴心的哥儿或姐儿。别学他她父亲那样,整日里板着个脸,像你这样就很不错。”
槿妤多鲜活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性子娇点就娇点,这样夫妻二人膝下就热热闹闹的,说不准还能增进夫妻感情。
“我也盼着像我。”宣槿妤微微点头。
若是像了苏琯璋那木头桩子,父子俩就罢了,她可以两个一起骂。但若是父女俩,香香软软的女儿若是像她父亲,她晚上做梦都会哭的。
话题说着说着又到了养胎育儿的心得上,这时许玉娘就少不了揭孩子们的老底。
许玉娘:“要说好玩儿,还是刚学说话的时候。”
她笑,“你们大哥开始学说话没多久,一日学了个‘七’字,一张口就说‘七七七’的。我就笑他,是不是想要媳妇儿了。”
许玉娘想着当年的事情,笑出了眼泪,就连苏声眉眼间也俱是笑意。
“然后煜小子说,‘是是是’,可逗得一屋子的人都在笑。”
宣槿妤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模样。
“我问他,“妻妻妻”在哪里?刚好你们舅母那时候来看我,他就指着你们舅母的肚子说‘妻’在这儿。”
“果真是天赐的缘分,你们舅母回去没多久就诊出了喜脉。”
大哥大嫂之间原来还有这样的趣事。
宣槿妤用手挡住脸,只露出含笑的双眸。
“还不止,”许玉娘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们大嫂抓周的时候,本是抓了一柄竹剑的。结果你们大哥眼馋那竹剑,自己趁着大人没注意去拿了。”
“大人还没来得及去拦,他已经抢了小表妹的小竹剑。”
竟还有这样的事!
宣槿妤看着如今剑眉星目的稳重世子将军,一时很难将他和婆母口中那个会和自己表妹抢抓周礼的淘气小娃娃联系起来。
“萱姐儿见抢不过小表哥,就抱住他的手不放,想让大人帮忙拿回自己的抓周礼。”许玉娘陷入了回忆,不知不觉中改了对许萱娘的称呼。
“结果大人们都在笑,说她抓周给自己抓了个小夫君。”
“当时只是玩笑话,没成想这两个孩子长大之后竟真的成了一家人。”
“大哥大嫂也是天定的缘分。”宣槿妤终于开口,用了婆母方才的话。
许玉娘点头,“谁说不是呢?不然就他两岁就抢了自己小表妹抓周礼这样的事,京中还有哪个体面人家愿意将自家姑娘嫁给他。”
大盛虽将小儿的抓周礼看得很重,视为人生中第一个大礼,不容出差错;但才两岁的孩子拿了感兴趣的竹剑,并非有意破坏小表妹的抓周礼。
说出去虽然不好听,但大家总会理解孩子还小,不懂事的。
哪有这么严重。
宣槿妤失笑,但她也看得出婆母是在埋汰大伯子,便识趣地不去点破。
第29章第29章你小婶婶心疼你小叔叔呢……
“幸好大家当时将事情圆过去了。”许玉娘说,“萱姐儿抓周给自己抓了个小夫君,说出去总比萱姐儿小表哥抢了她的抓周礼好听。”
毕竟前者是小儿女之间的缘分,茶余饭后也能当一桩趣事来谈。
苏琯煜面色发窘,母亲一口一个“抢了抓周礼”,好似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母亲在萱娘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毕竟萱娘是当事人,还是他的表妹兼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