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琯璋也晓得不宜再耽搁下去,将宣槿妤抱坐在石台上,起身活动着被她压得有些发麻的双腿,“若是有危险,记得大声叫我。”
他摸了摸她的脸,“我会听见的。”
苏琯璋果真速战速决。
好似还不到一刻钟,他就回来了。
听到外面苏琯璋在唤她的名字,随即有重物在地上拖曳的声音响起,宣槿妤撑着石台,慢吞吞地穿好了鞋,捧着肚子走了出去。
“还出去吗?”她问,上下扫视他一圈。
他好像身上也没被蹭脏,不过也可能是玄青色的薄袄耐脏,看不出来。
宣槿妤漫不经心地想着,盯着他挽起袖子后露出来的双臂看。
苏琯璋打量了一番她的面色,见没什么异样,放下心来,“竹子都砍好了,不用再出去。”
他用什么砍的?午后那会儿不是还用脚踹的?
想着,她也就问了出来。
苏琯璋将手中的竹片拿给她看,“用这个,灌注内力后,锋利程度也不输刀剑。”
这下,宣槿妤也和她三哥哥一样,觉得他这内力十分好用了。
往常见他轻易烘干衣裳和头发,和方才见他掌心一扫就烘干石台,她还没什么感觉。
只如今见他用一薄薄的竹片当刀剑来用,便觉着这样有些过于厉害了。
宣槿妤想,或许我心里还是更向往这种比较直观的武力的,嗳,以前不该骂他粗莽武夫的。
不过,眼下还有一桩更要紧的事,其他的念头都要暂时抛之脑后。
“夫君,你在崖上,有受伤么?”宣槿妤有些不安地问,她到此时才想起这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来。
她这个妻子做得,好像也不怎么合格。
到这崖底时,她只顾着自己看到的刀锋划过他喉咙那一幕了,竟忘了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身上可能还有旁的伤势。
她这时候也想起了,他当时被淹没在黑衣人群中的那个画面来。
苏琯璋见她双眼只顾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便随手将竹片扔到一旁,将手臂展开递给她看,“没有受伤。”他说。
他手上沾了灰,不好去碰她,便俯身用脸去蹭她额头,“身上也没有受伤,别胡思乱想。”
说着他笑起来,手臂曲起揽住她,“我方才脱得只剩下一件中衣,你还没看清楚么?”
宣槿妤也想起这茬来,摸了摸肚子。
一孕傻三年,她莫不是已经开始傻了罢?她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但很快,她被他身上炽热的温度灼烫,推开了他。
再回想他方才话里对自己的逗弄,宣槿妤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
登徒子。
“你该干活儿了。”她嗔道。
苏琯璋只逗了她这一下,见她害羞,懂得适可而止,很快退开两步距离,继续他手上的活计去了。
“要先坐会儿么?”他开始做活儿,先这样问宣槿妤。
宣槿妤摇摇头,她已经坐够了,眼下想先站会儿。“我若站累了会回石台上坐着的。”她说。
于是苏琯璋便先处理他带回来的竹子。
宣槿妤也不知道他砍了多少棵竹子,就光见他从身后的洞口外不断地往里抽,一节又一节、一棵又一棵的竹子被他拖进洞里,好似源源不断。
竹筒被他从稍上方的位置剖开,只用竹片一划,整个竹筒便被分成了大小不均的两半。
苏琯璋将大的一半拿在手里,小心地削掉中间的竹节,如此便得了一个连通的大竹筒。
这又和午后那会儿做的那些竹筒在形状上有些不大一样。
午后那批竹筒可以稳稳地竖立起来,装些汤汤水水是没有问题的,且还能当饭碗来用。而现在这批,显然立不起来,只能横卧着放。
宣槿妤猜测着,这是要当小巧的炒锅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