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片刻,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欲盖弥彰道:“你可别多想,小爷我恩怨分明,最讨厌欠人人情,这东西我随手就能配出来十个,给你一个不过是两清了,对!两清了。”
说完,他生怕再听到洛熙说出什么感谢的话,甩头就走,“明日辰时讲殿有课,别迟到!”
看着谢安近乎同手同脚,带着点仓惶意味的背影消失在院门拐角,洛熙反手关上房门。
她顾不得细看谢安的香囊,食指的灼热之感已经强烈到无法忍受,几乎快要灼痛掌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摊开的掌心,依旧白皙细嫩,就连那枚带着海棠玉戒的食指,也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对劲……
她再次调动灵力,试图摘下戒指,可注入的灵力越多,手上的不适感就越重,这股火热的气息顺着指骨直窜心脉。
心口一阵刺痛,她双膝一软,身子向前倒去,幸而在额头碰上桌角的前一刻扶住了一旁的椅背。
这陆景桓给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与此同时,听雪轩内。
陆景桓端坐在书案前,捏着书脊的手突然一紧,一缕暗红血迹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线砸在案上摊开的纸页上。
“反噬……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气息紊乱,声音嘶哑,手背上青筋暴突。
从往生境出来后,本就耗费巨大的灵力为洛熙修补灵脉,受的伤也并未休养。
又压制旧伤潜入玉莲谷,动用神识在封锁灵力的秘境中为她搜寻草药,已然牵动了根基。
周身原本平稳运转的晦深灵力突然像沸水般翻腾起来。
红丝缠在体内翻搅,五脏六腑都要被这霸道的力量搅碎。然而在这几乎淹没一切的痛苦,却掺入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他戴着蟠龙戒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双眼豁然睁开。
是子戒被强行触动……试图剥离?
陆景桓混沌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是了,这是一对被施了并蒂咒的子母戒,不仅可以互相通信,母戒佩戴者也可以时刻感知子戒佩戴者的状态。
关键时刻,母戒佩戴者还会为对方承伤。
但子戒佩戴者,戒指上手那一刻,便再不能自主摘下,除非是母戒佩戴者亲手为其摘下。
洛熙定是因他暴动的灵力感应到了什么,才会想摘下它。殊不知,她越是如此,子戒的抵抗就会更强。
他艰难的抬起手,用最后的理智勉强聚起一缕灵流,注入到蟠龙戒中。
“不想手废掉……就安分些。”
正被指骨灼痛折磨得心烦意乱的洛熙,脑海中突然炸开这么一句冰冷又虚弱的警告。
是陆景桓的声音。
洛熙手上动作一顿,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就在她愣神之际,指上灼烫的热度似乎因为她的停止反抗缓和了一些,虽然依旧滚烫,却不在那般疯狂地往身体各处钻。
洛熙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又回想了一下脑中那个疲惫虚弱的声音,一个念头闪过:难道这戒指的反应……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