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舟速度慢下,趁着黄昏入夜缓行,明日清晨便能到了。
燕岂名绑上新发带,支了道小桌,摆了一只酒坛并两盏白瓷杯,和似星河坐在舷板边上小酌。
“吱嘎”一声。
微白着嘴唇的谢枕欢推开房门,摇摇晃晃坐到燕岂名旁边。
幻出一只杯子,斟满灵酒,一饮而尽。
燕岂名大惊失色,一把抓过他的手腕:“你失了多少精血?”
谢枕欢得了点灵力,缓过来,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燕岂名:“三滴?!!”
于修士而言,精血何其珍贵,取一滴已是不损灵力的极限了。
谢枕欢白着脸,得意地笑:“三盅。”
燕岂名服了。
捏着谢枕欢的手腕给他输送灵气,咬牙切齿:“那个被揍得昏迷不醒,这个也要整得半死不活。”
没好气:“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谢枕欢勉强地笑,眼神挨一下似星河,十分做作:“把你托付给他,我也就放心去了。”
燕岂名:“???”
似星河抿了口酒,嘴角带笑。
看来谢枕欢还活得好好的,能再活几万年!
燕岂名撒开他,浑厚的灵力滋养根基,好歹没落下永久的损伤来。
“好了,”谢枕欢哄他,“这不是知道你在,我有分寸的。”
燕岂名眉梢生出几分冷,倒不如说是后怕,似星河从杯中抬头,唤他:“阿名。”
谢枕欢也可怜巴巴地看他。
似星河的眼睛沉静如谭,带着种深黑的安宁,燕岂名沉在里头,莫名觉得胸口燥气下去一些。
还是生气!
燕岂名板着脸:“接下来再有什么事我是不帮了。”
谢枕欢:“名~名~”
燕岂名撇过头,说不帮就不帮。
谢枕欢掏出一道半透明血符,叹气:“那我这三盅精血只能白费了。”
符文活着般游走,环环相扣,十分精妙。
燕岂名转回来,皱眉:“你绘了溯因窥果符?”
怪不得耗了三盅精血,追溯因果,能探修士前尘,三盅精血能成已经算是幸运了。
谢枕欢:“昂,我还是有点小气运在身吧?”
燕岂名表情复杂:“我以为……你这次怎么不——”
他抬眼看了下似星河,收声了。他的事情没有什么似星河不能听的,但这是谢枕欢的私事。
似星河放下酒杯,声音低沉:“我好像不太适应仙修的灵酒,到前面去吹吹风,你们自便。”
谢枕欢一挥手:“害,吹什么风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对似星河挤挤眼睛:“是你想听的事。”
燕岂名抿唇,看谢枕欢一眼,替他说了:“阿枕被上一任合欢宗主看中,是因他天生对因果缘结敏感,和他们宗门的顶级功法十分适配。
“……阿枕这些年结了许多道侣,皆是为了探寻因果,为了寻人。”
谢枕欢笑了一下,挂在燕岂名身上:“你家这位现在放心了。”
燕岂名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