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林妍涨红了脸,“不许你再说啦!”
她去捂楚奕的嘴,楚奕不叫她捂,也抬手抓林妍手腕。两个人嬉嬉笑笑打打闹闹几个回合,林妍没撑好身体,一下子倒在楚奕身上。
楚奕被她结结实实撞了一下,抱了林妍惊讶地说,“妍儿,你是不是又吃胖了?”
这几个月来,林妍的胃口好了很多,尤其两边合朝之后。
可吃胖就吃胖,什么叫“又吃胖”?
楚奕说罢没完,伸手到林妍腋下撑起她的肩,像是要举一举掂一掂林妍有多重似的。楚奕看着是个风清月明的文人,但连年征战,也能轻轻松松开硬弓。于是也轻轻松松地把林妍举起来又放下,举起来又放下。如此三五次,惹得林妍连声惊呼,楚奕最后说,“还行,还要再多吃一点。”
林妍磨牙,觉得在分量的层面,她受到了来自楚奕的嘲讽和挑衅。
“妍儿,妍儿?”楚奕笑呵呵,挠她,“妍儿妍儿,你怎么不说话?妍儿妍儿,你说说话。”
越逗林妍,楚奕就越开心,从小到大,最能让楚奕觉得最能感觉到快乐的事情就是逗林妍玩儿。小姑娘娇娇俏俏,像是不倒翁,逗一下,戳一下,逗得小姑娘嗔也好恼也好,怎么看都灵动鲜活。
日子才有了生趣。
哪怕没有卫老太师向他提,林妍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他送去软玉楼日后终身大事要如何,楚奕也不舍得把小姑娘送出去嫁去给别人。
——许多年前,楚婉勒令楚奕把林妍送回家去的时候,楚奕心底就很是舍不得。反复地暗示陈景:若是看情况不行,就带妍儿回来。
逗小姑娘真的太好玩了。
上瘾。
楚奕还在戳林妍软软弹弹脸蛋,说,“妍儿妍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像是熟虾壳子一样。害羞了?妍儿,你要讲道理,不能怪我乱认。你想,这事儿有没有发生过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赖我?是谁哭的稀里哗啦的?你自个儿先乱认,我这是随你!”
听听都什么歪理。
林妍觉得楚奕能拿这事儿笑她一辈子。
没完没了了。
楚奕笑的越开心,林妍就越羞越气,手上功夫又打不过,林妍愤愤地,张嘴一口咬向他肩膀,狠狠地咬出来两排弯弯的牙印。
楚奕顿时喊疼,“姑奶奶你真咬啊,轻点轻点。”
林妍哼一声道,“让你笑!”
楚奕很委屈,释然地说,“我是真的开心。一想到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令你遭了这么多的磨难,妍儿,你不知道我心里多歉疚难受,情愿是我来受这些诽谤委屈。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后悔当年的草率,后悔用不懂事的你去和玉梦争软玉楼,后悔是我自大,害了你。”
听楚奕说他歉疚难受,林妍心里也不好过,抬手轻轻地给他揉眉头,林妍温柔地说道,“少爷,都是我自愿的呀。我感谢你给了我这样一番作为的天地,又一路护着我、支持着我,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上了你。”
一阴一阳的阴阳鱼儿,因为有了彼此,才完整,因为有了彼此,才圆满。
“你知道吗少爷,”林妍说,“阿史然他一眼就把我看穿了。他一眼就看出来,应当从小就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呵护着我,说我从来没有受过欺负,眼睛里没有恐惧。当时可把我吓死了,但凡答错一句,他能把我丢在密林里喂老虎。还好我脑子转得快,也有准备,搬出来了姨姥姥,才取信了他。”
楚奕知道是哪里了,想想就后怕,说,“他是看在曾姑祖母的份儿上不杀你,却没有信你的话。他猜到了那个人是我。”
“啊?”林妍惊讶,坐起来问,“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可能吧?”
“嗯,他知道。”楚奕说,“他递书约见我,他对江南,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楚奕笑着拉林妍躺下说话,“妍儿的演技太好,他以为你是个踩着男人做踏板的野心家,以为他可以征服你,做你最终要依靠的人。”
林妍哼道,“他怎么敢和你比嘛!太高看自个儿了。”
“对,”楚奕也这么觉得,“所以见了我之后,他就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林妍说,“就是,算他有自知之明。”
楚奕又说,“也不怪他,我们妍儿又漂亮又厉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谁不喜欢?算他眼光好。”
林妍笑哈哈,倒在楚奕怀里说,“少爷你又逗我了。”
楚奕笑笑。
其实并不是,阿史然觉得林妍可惜,觉得他眼里的林妍应当志在征服整个世界,哪怕把他也当做了一块踏板。而不是为了成就一个男人的江山,竟以自己入局。楚奕对他说,“你不懂妍儿,不懂她的理想和志向,也不懂我与她的感情。她的理想就是我的责任,我与她,不分彼此。”之后,楚奕向阿史然转达了林妍“没有天下为先、为天下公的仁义之心,根本就不是什么章华之志”的两句话。但楚奕相信,阿史然也不会懂。
“妍儿,今日你我成婚,就不要把春宵浪费在旁人身上了。”楚奕亲了下林妍,“可好?”
二十年,守得了云开,终见月明。
随着二帝合朝、大婚、重定帝都,修建都城等等一系列事情落定,江北一派欣欣向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