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接过,茶香氤氲间,她眸色幽深:“前厅的动静,想必已经传到西苑了吧。”
玉珠会意,低声道:“方才奴婢看见西苑的丫鬟在廊下探头探脑,这会儿怕是已经去报信了。”
“很好。”楚玥轻啜一口清茶,“大夫人想借林家的手对付我,我偏要用林家这把刀,去剜她的心。”
林兆兴夫妇今日这番闹腾,原是为女儿求情,但若听进了我的话,怕是已经将大夫人的算计看透七八分。
以林若蘅的聪慧,只要稍加点拨,定能想明白自己是被亲姑母当了弃子。
“姑娘觉得,林若蘅会反水?”
楚玥指尖轻叩桌案:“林若蘅此人,睚眦必报。”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若知道自己被亲姑母做了局,你说她会怎么做?”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婆子们压低嗓音的议论。
玉珠闪身出去,片刻后回来,眼中带着笑意:“姑娘料事如神,大夫人方才砸了一套茶具,已经命人备轿,说要亲自去刑部大牢探望林表姑娘。”
楚玥轻笑出声,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看来我这大伯母,终究是坐不住了。”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内,林若蘅蜷缩在角落,忽然听到铁链哗啦作响。
“林姑娘,有人来看你了。”狱卒粗声粗气地喊道。
林若蘅猛地抬头,蓬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看清来人是父母时,她踉跄着扑到牢门前,死死抓住围栏:“爹!娘!”
“我的儿啊!”王氏一见女儿这般模样,顿时嚎啕大哭,“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
林兆兴压低声音道:“若蘅,你老实告诉爹,火当真不是你放的?”
“不是我!”林若蘅声音嘶哑,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恨意,“是楚玥买通砚秋那个贱婢构陷我!那些所谓证据都是伪造的!”
王氏闻言立刻炸了:“天杀的小贱人!我这就去撕了她的皮!”她转身就要往外冲,被林兆兴死死拽住。
林若蘅急切的将脸贴在牢门缝隙间:“姑母呢?她怎么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林兆兴面露难色,王氏已经尖声讥讽:“听听!你女儿到现在还惦记着她那好姑母呢!那小贱人说得好,你姑母如今是楚家大夫人,巴不得用你的命去讨好楚家呢!"
林若蘅脸色骤变:“什么意思?”
林兆兴艰难开口:“今早我们去楚府,你姑母称病不见…”
“称病?”林若蘅喃喃重复,突然尖笑起来,“好一个称病!”
王氏再也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将楚玥的话复述一遍。
当听到"大伯母深明大义"那段时,林若蘅突然踉跄后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突然扑回牢门前,“爹!娘!真凶是姑母!是她指使刘嬷嬷锁门,是她让砚秋做伪证!”
林兆兴大惊失色,急忙环顾四周:“若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没疯!”林若蘅眼中已是一片了然,“砚秋是家生子,她爹娘都在林府当差,怎会轻易叛主?定是姑母拿他们性命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