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明眸皓齿,一袭淡紫襦裙,缓缓向他们走近,一举一动尽显风姿,立在门外亭亭玉立,明艳动人,宛如浓艳的海棠。
特别是身上那金缕帔帛,流光溢彩,一眼便看出价值不菲,而穿在这般年龄的少女身上,竟然毫不违和,能够很好的与她身上的贵气相衬,令人感到高不可攀的疏离。
絮柔看见齐齐投射过来的目光,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眼。正巧这时晏知婉也来了,才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
她笑着携了絮柔的手进入屋内,特意将絮柔拉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落座,故意彰显她的身份贵重。
“小郎君怎得不过来?”絮柔看见晏炀远远离去的身影,便好奇地问晏知婉。
“他呀,也许不想参加我们女孩子的事吧,由他去便是,我们不用管他。”
絮柔有些想反驳,是自家姐姐的寿辰,他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呢?也理应进来客套一番,说些祝词,这样实在不符合规矩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
跟这种人家谈什么规矩?不堪教化的蛮夷之家。
她闻言只是浅浅一笑,低头掩帕抿了一口果酒。
晏知婉在众人好奇打量的眼神下,为絮柔一一引荐了面前的众人,几番滔滔不绝的话下来,她根本无心记住,只是敷衍着点了点头,对晏家的几个妹妹有些印象罢了。
这几位妹妹一听闻了她的来头,顿时一改先前大胆打量的眼神,从而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望向絮柔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这反倒让絮柔有些不适应了,都是与她差不了几岁的少女,见她们战战兢兢的模样,怕自己会迁怒她们似的。
她的名声也不至于如此闻风丧胆吧!这样拘谨的感觉反而更让她心生怪异。
晏知婉因是寿星,被哄着喝了好几杯酒,酒意上头,兴意大发,头脑一热便想玩些什么,“都这般拘谨地做什么?你们几个见了郑姐姐来就这般装模作样,谁不知道你们私下跟个皮猴子似得!”
周围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几个妹妹们虽然恼怒但也是附和着她。
絮柔见她醉面酡红,不知道谁的脸才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不由地觉得可笑,也被她感染上了笑意。
“我们玩点有意思的!”晏知婉发了令,往一张大圆桌旁坐下,众人见了也跟了上去,各自坐了下来。
絮柔一时没反应过来,见着大家去了,才后知后觉地起身。
圆桌只有一个位置了,背对着大门,晏知婉坐在她正对面,她无奈只好在那坐了下来。
婢女手捧一个竹雕签筒,里头放着许多的零零散散的竹制酒筹。絮柔一看便知,晏知婉是要玩行酒令了。
往前她也经常与好友玩这种游戏,上头可以写着令约或是酒约,或是二者皆有,大家谈论诗词歌赋,妙语连珠,她还常常成为胜筹者。
她隐隐得意,这根本难不倒她。
接着婢女又在桌子中间放了个令盘,里头有着转动的红头指针,晏知婉拿着竹筒,开始说着游戏规则:“咱们来行酒令,当中设此令盘,由知琴掌管,待到那红针停处,所指之人便要抽取一签,若是答不上来,便要自罚酒三杯。”
一旁的桌上已经温好了酒,酒香辛辣,醇厚浓烈的气味直逼她的鼻腔。
晏家出身北地严寒之地,所育皆是浓厚烈酒,可以防寒暖身,像晏知婉这些将门虎女,从小耳濡目染,豪爽做派,也自然跟着学会了喝。
但是絮柔一看那酒,便皱紧了眉,她本身就不胜酒力,况且她身子骨弱,不宜饮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