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池轻“嗯”一声,道:“没说什么。”
他面色平静,将烟波的衣袖放下拢好,遮住她把完脉的手。
这狐狸不对劲。
被折磨羞辱成这样,照她的脾气,听到飞霁道歉不该这么淡定,早该扬眉吐气起来。
“与其好奇她对我说什么,不如说……她一直在说你。”
见烟波眼睛发亮,寒池缓缓道。
烟波撇了撇嘴,躺了回去。
“不好奇了?”寒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说我坏话呗。”烟波自问还没有听别人讲自己坏话的癖好。
烟波甫一躺下,她对飞霁说的种种胡话就开始在脑海里打转,若是他把什么“寒池要哭着喊着求她回去”听进去了那还了得,她柳烟波在寒池心中本不富裕的形象又要雪上加霜。
她又弹坐起来:“您听进去了很多吗?”
“既是坏话,为何要听?”
“真的?”烟波心中七上八下。
他反问:“你希望我听多少?”
于是烟波老老实实的闭嘴躺了回去。
飞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控诉的机会,更是把烟波为了激怒她胡扯的那几句一字不差倒了个干净。
寒池见柳烟波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一片明亮,知飞霁所言非虚,这狐狸在嘴上不肯落败,并不全然像波波形容的那般柔弱可欺,此事必有蹊跷。
若真平白无故的受了此等委屈,她定会闹着给自己讨个公道,可不会见好就收,连对飞霁的处罚反应都如此平淡,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行径必不是柳烟波自暴自弃,反倒像故意要将事情闹大。
只是后面波波便去寻金鹤搬救兵了,飞霁又一腔愤懑,难以确定她在后续的手笔究竟占了几分。
烟波见寒池的盯着她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大脑飞速运转,总觉得寒池也不是没听进去飞霁的坏话,拿不定此时自己应该先发制人,还是待寒池动作再行应对。
“飞霁这般欺辱你,也是视等闲境的颜面于无物,你觉得应该如何罚她?”寒池随意的抛出这么一句。
烟波一脸坦然:“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只是上神应当同她说开才好。”
“我要同她说开什么?”
烟波观寒池神色迷茫不似装傻,傻眼的登时就变成了她。
不是吧,都到这份儿上了,飞霁还是没表白吗?
“她。。。。。。心悦与你,恐怕才迁怒于我。”
回去后烟波问过波波才知道,飞霁的话太多太密,根本来不及听,寒池只来得及在中间说话打断了她两次,一次问她要镯子,一次直接请她出去,至于最后叫她来给烟波低头认错,更是连她的面也不肯再见,只要求白民王代为转达。
飞霁也没想到,会在自己家被扫地出门,她受此对待,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哭得稀里哗啦便捂着脸跑出去了。
烟波本想闭口不言,省得又被寒池以为她搬弄是非,可转念一想,这事全因眼前这块死木头而起,若不实话实说,恐怕他还真要得意自己是个清白的救美英雄嘞!况且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折损自己这出戏的小白花扮相。
“莫要打量自己受了欺负,就乱传闲话。”寒池不愿深入这个话题。
烟波心中冷笑,好心当作驴肝肺,一个在脑中打转多时的念头忍不住脱口而出:
“上神不妨给我透个底,你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挚爱,她身份卑微柔弱可怜,这才提了我上来作挡箭牌保护她?”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寒池未发觉自己的唇角已微微抽搐起来。
看他的神色应当不是,烟波顿觉没劲:“凡间的才子佳人话本就爱这么写。”
寒池微微一笑:“九重天之中,比你位卑的也是难寻了。”
他没有给她反唇相讥的机会,一个眼神扫去,倒让她想起自己有些心虚,于是改口道:“上神不爱听,我便不说了,何苦为得一句真话累得自己落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