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月看不太清,她微微撩开那些头发,黑暗的视线下,二人都不能看清彼此的真心。
裴厌城缓缓的低下头,一只手将宋舒月的两只手举到头顶,锁的紧紧的。
另一只手在宋舒月的侧脸划过,慢慢的摸向她的唇,描摹着她的眉眼。
裴厌城的鼻息逐渐粗重,那是一种将心爱之物抱在怀里却不敢亵渎的忐忑,他微微抬起头,将宋舒月的下巴捏在手里,微微抬了抬。
“可以吗?”
可以吗?
宋舒月的眼睛睁的老大,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抛开二人的身份悬殊,年龄差异告好比一座山横亘在二人之间。
何况从前,她的角色一直是姐姐,或者母亲,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小鬼会视她为伴侣。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她答:“我…不知道。”
虽然殿里很黑,可她还是看到了小鬼失望的神情,她感受到了小鬼痛苦的滋味,有失望,有伤心,也有不解。
可小鬼没有犹豫,他只是缓缓的放下宋舒月的胳膊,转而将其抱在怀里。
“我知道阿姐一时难以接受…我会等…一直等…等阿姐明白我的心意。”
宋舒月苦笑连天。
她其实都懂,都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姑娘了,男女之间的事,她虽说不是身临其境,但到底见得多,她只是没有实战经验而已。
小鬼把宋舒月紧紧的抱在怀里,鼻息里都是阿姐的发香,他一下子就心满意足了。
“明日,阿姐一定还要来我梦里,阿姐不同意,我便什么也不做,就安安静静的抱着你。”
“虽然,我很想……”
宋舒月听着他的喃喃自语,不禁觉得好笑,原来小鬼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才会如此胆大妄为,吐露心迹。
可她又该如何回应?
小鬼的感情越深,玄羽越有浓浓的负罪感。
假如当初收留小鬼的初衷,是寂寞,是过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也想尝试一下有人陪的滋味。
那她当初的不告而别就是屠戮,是斩杀小鬼信念的刽子手。
换句话说,小鬼如今的状况,皆由她一手造成。
那想要实话实说的念头又被默默的压了下去。
这是一种强烈而古怪的不配得感作祟,玄羽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小鬼如此真挚的情感。
她没有办法回应。
宋舒月将小鬼的脑袋抱在怀里,二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一夜。
翌日便是接风宴的最后一天。
宋舒月为了避免被裴厌城看到,天还未亮就出了门,她找到樊卓,嘱咐他将昨天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不许在殿下面前说起。
樊卓遥望裴厌城的寝殿,面上还是点了点头,遗憾道:“只是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