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呢?小鬼在哪里?
贺伯接过那缺刃的砍柴刀,举着走在宋舒月的前面,一边走,一边道:“你那情郎得罪了赵三爷,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宋舒月边往前走,一边小心的探问:“贺伯说的那个赵三爷,您可知他何时来的荆川?”
“何时?”贺伯想了想后,确定的说,“大约是三年前,那时赵刺史从京都回来,大家都看到他就站在赵刺史的身边,先是在府里呆了半年多,半年后才出来做事,很受其器重。”
三年前,想来那时候赵师客知道自己登上了悬赏令,所以为了活命,应该是找了什么人来帮他逃出生天,假如这人是赵元德,莫非此人与破晓关系匪浅?
贺伯顿了顿又道:“赵三爷此人,武功高强,为人凶狠,很多赵刺史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赵三爷出手,人人都说,赵三爷是赵刺史养在身边的一条恶犬,为此,荆川上下百姓,只要涉及到赵刺史的利益,通通都选择忍让,生怕惹祸上身,招来赵三爷乱咬。”
宋舒月听罢,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贺伯,您在玉龙山庄三年,可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事儿?比如有人身上有什么鸟啊,虎啊,花啊草啊的标记?”
她不敢直说那标志是个燕子,假如贺伯认识,肯直言不讳也便罢,就怕他认识却不肯说,没准会坏她的事儿,她试探着问,就算问不出什么,也于大局无碍。
贺伯停下脚步:“要说什么奇怪的事儿,就是。。。”贺伯想了想,还是没说,他换了语气,对宋舒月道:“不是老朽不肯直言,只是小姐知道的越多,于您越不利。”
宋舒月点点头,此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地上的脚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一个开阔的十字路口,二人看到了受伤力竭的赵师客。
赵师客看到贺伯,眼神一亮,那是求生欲望的闪现,可看到宋舒月跟在后面,求生的意志转变成了阴险的琢磨。
“贺伯,想要离开这里,就拿起刀,杀了你后面那个贱人,她与裴厌城是一伙的。”
宋舒月突然反应过来,急忙与贺伯分开了点距离,而后谨慎的看着贺伯和赵师客。
“你。。。你们。。。”
也对,刚才光顾着故人相识,却忘记了,为何贺伯会对这甬道熟悉至此,她竟然因为故人相见,而忽视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贺伯先是在赵师客的威胁下,稳了稳心神,然后回头看了宋舒月一眼。
“小姐,你的情郎怕是救不了了,不过你若是想走,我保您一命,就请您现在就离开吧。”
宋舒月缓缓后退了几步,还是心有不甘的问赵师客:“裴厌城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赵师客仰天长啸,微微低下头,漏出三白眼的神情望着她,“死了!死的透透的了,我把他大卸八块,每一块都新鲜出炉,我会把他喂狗,喂狗,哈哈哈哈!”
宋舒月刚开始还卡的心头哽咽,可是转念一想,却反应过来不是这么回事,首先,她虽然亲眼看见赵师客抗着人进来,却没有亲眼看到裴厌城的脸,只是听赵师客说了那句,太子殿下又怎样,所以就认定他抗的人是小鬼。
其次,假如真的将小鬼已经大卸八块,在这洞里,她没有闻到五色散的味道,也没有听到任何人临死之前的呐喊,反而是赵师客,杀了人,反而弄了自己一身伤,这不符合逻辑。
于是,宋舒月往前又卖了几步:“果真吗?那赵师客,赵镖师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
赵师客本来已经胜利在握,听到这话,他震惊的从半靠着转而做了起来,“那个小厮塞到我怀里的纸条,是你递给我的?”
宋舒月未置一词。
她缓缓的踱步在赵师客的身边,指着贺伯道:“你如今已经性命难保,还想威胁贺伯继续给你做事吗?”
赵师客急的往前一扑,试图去杀宋舒月,可宋舒月离他还有一点距离,他扑了个空,心头闪过无数个念头,也没想到他的破绽在哪里。
“你如何认得我,你明明。。。我们明明没见过。”
赵师客狰狞着脸面,手指抓地,似乎又害怕又悲愤,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朝贺伯道:“听见没有,她识得我的身份,也知道你我二人之间必有苟且,你若不杀了她,等这贱人出去,你还能独善其身?”
“唇亡齿寒啊,唇亡齿寒。”
赵师客不停的念叨此句,试图扰乱贺伯的心神,宋舒月朝着他的方向轻微的笑了笑,那眼神中都是坚定和明察秋毫的信任,贺伯一下感觉心里似乎亮堂了许多。
“不需你讲,赵三,你。。。你。。。”
“你的死期到了!”说话的人不是贺伯,是个极具磁性的嗓音,只是瞬间,宋舒月便觉得自己有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