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一段感情的结束,身边的好朋友都会劝慰着踏入新生活,但对于温如琢来说,和程嘉铎分手,反而意味着一切退步。
在港岛这座时刻让人感到萧索的城市,她再度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犹如当年父亲抛下母亲,决意南航下海经商一样。
那天母亲对小小的她说:“皎皎,我们这个家要散了。”
“啤酒还是红酒?”沈绵意从冰箱里拿出几听饮料,“怎么样,今晚不醉不归?”
提到酒精,温如琢刚刚有点清醒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摆摆手婉拒了好友的好意,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还没时间沉浸在悲伤里,比起其他的事情,我更担心剧团。”
“段教授还没找到新的合作商吗?”
沈绵意摇摇头,手指捏着易拉罐边缘,鼓着脸,有点犹豫地开口,“其实……我手里有些大佬人脉,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我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去碰碰运气。”
“要不然我们两一起去试试吧?”
温如琢偏过头问:“你什么时候在港岛有自己的人脉了?”
沈绵意狡黠地弯起眼睛,非常神秘地靠在她耳边说,“认识了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
哦,就是那个默许她倒卖二手奢侈包包的富二代。
港岛地市鱼龙混杂,即便是朋友介绍的关系,温如琢也不放心沈绵意一个小姑娘单独去交涉。
她低着头,看着交易网站还挂着段梅英的那套租宅,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应下一句“好”。
沈绵意行动力极佳,在崇文街定下一套僻静包间,拟定本周五晚上六点会面,由她们两个为几位天美娱乐的高层股东讲解昆曲相关知识。
温如琢和沈绵意下午四点半就已经赶到房间,他们亲自试菜,生怕有所招待不周。
为了贴合主题,她还特地换了一身水绿色的旗袍,旗袍沿腰线剪裁贴合,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江南水乡女子柔情。
等到了六点半,几位“大人物”姗姗来迟。
沈绵意最活络,三言两句热了场子。
为首的郑英才推了推镜框说:“两位女士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不太了解昆曲,不如你们两位为我们唱上一段?”
“方便吗?”
“方便。”
沈绵意和温如琢双双对视一眼,彼此心有默契的挑了一段最熟悉的戏腔唱起来,都是在外面常年讨生活的人,只要能拉到投资,别说唱一支曲,就算一百支都没什么问题。
“两位小姐有兴趣进娱乐圈吗?”
“啊?感谢您抬爱,不过我们暂时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
温如琢微微一笑,双手递上剧团资料,“这是我们剧团的基本信息,您可以看一看,我们剧团是国内顶尖的昆曲剧团,获得过很多相关奖项……”
“温小姐,你还在上学吧?”
郑英才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吊梢眼上上下下扫了她一遍,用那种令人厌恶的审视目光说,“所以才这么天真的认为,我会把钱投入一家看起来并不会赚钱的剧团。”
温如琢愣了一秒钟。
她问:“那您今天来赴约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为你们而来的啊,我见过你的照片,真人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多了,看起来也很上镜,有舞蹈艺术功底,天生是吃娱乐圈的这口饭。”
郑英才忽然站起来,推开椅子朝她们走过来,温如琢感受到他略显油腻的目光已经在她的腰腹流连往下。
她呼吸一窒,有点无法忍受这样的目光。
尤其郑英才充满暗示地对她说:“换一个老板,我会让你们过的比现在好太多。”
“至少不用两个女孩出来讨生活。”
“对不起郑先生,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趟洗手间。”
在郑英才靠近之时,温如琢飞快躲避了他靠过来的手,她想也不想就推门而入,没想到一场误以为会是转机的宴会,却是人生的另一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