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腰瞧着镜子里自己姣好的容颜,心中的甜蜜像山泉。咕隆咕隆的往外冒,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小雁最爱热闹了,得了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坏了。”——
第二日
姜逸还是要先去上朝,走前和他承诺了,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回来,定陪他们父子二人用晚膳。
柳腰腰感念她这份心意,劝道,“姜娘的心意我和爹爹心领了,姜娘事忙,倒也不必为了我们太误了公务,过两日再见也是一样的。”
姜逸摇头,“你父亲回来,我在忙都是要去拜见,本来想定在中午用午膳更正式些,但是想到你父亲舟车劳顿,还是让你先替其安顿妥当,歇息一番,再一起用晚膳才更合适。”
“多谢姜娘考虑的这样周全”柳腰腰开开心心的送走了姜逸。
他因为爹爹今日回来,所以告假一日,早早的在别院门口等着父亲。
巳时(上午九点),柳腰腰就远远瞧见兰英驾着高头大马,同几个军士护卫着一顶马车,缓缓驶来。
柳腰腰心提到了嗓子眼。
须臾,轿子停下,兰英下马朝柳腰腰拱手行礼,“公子,属下将令尊接回来了。”
“免礼”柳腰腰甚至没有心思和兰英道谢,扔下一句话,就朝着轿子奔去。
柳父听着儿子的声音,着急的掀开轿帘。
时隔半年,父子两终于再相见,眼中尽是泪花。
柳腰腰抬手将父亲扶下马车,顾不得旁人在场,呜呜咽咽的搂住了父亲的腰肢,“爹爹,你终于回来了,腰腰好想你啊。”
柳父抚着儿子垂在背上的青丝,也是老泪纵痕,“乖腰腰,为父何尝不是日夜记挂着你。”
他双手放在柳腰腰肩头,将人从怀中扶出来,一双泪眼上下打量着柳腰腰,“让爹爹好好看看,我儿可受苦了吗?”
“没有”柳腰腰摇头,“爹爹,我在上京一切都好,倒是你在漠河受苦了,鬓边都添白发了。”
柳腰腰瞧见自己父亲,眼角的皱纹又多添了几条,心中更是难过,刚忍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候在一旁的兰英是女子,不好开口劝,柳腰腰身后的秋叔瞧了出来,上前温声提醒,“公子,令尊已经回来了,以后叙旧的时日还长,不如先入府安顿下来?”
“是是是,我都高兴糊涂了,爹爹,咱们先入府吧。”柳腰腰抬手拭了眼泪,收拾了情绪才转身对身侧的兰英道,“辛苦兰大人了,父亲我已接到,我这边没有旁的事了,就不打扰兰大人公务了。”
柳腰腰知道兰英跟着姜逸多年,情分非比寻常,所以每次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
“公子客气了,属下告退。”
兰英一走,柳腰腰便领着父亲进府,亲自伺候父亲沐浴更衣。等一切收拾妥当,夫子二人在正寝说话。
柳父瞧着儿子明媚的脸,仿佛并没有吃多少苦头,低声道,“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见门上的匾额挂的是柳府?”
柳腰腰没想到父亲最先问了这个,低声道,“是,姜……”姜娘二字他说习惯了,在父亲面前却有些张不开口,他默默改了口,“是,她将这宅子赠我了,房契上落的也是我的名字,父亲以后可以放心住下。”
“她,对你好吗?”在漠河时候,柳父只能从儿子寄来的书信中知道,自己的儿子跟了姜逸。漠河偏远之地,他也只能打听出来姜逸任太女少师,是当朝的红人,颇有权柄了。
那时候他就担心,那样如日中天的人,自己儿子的出身,怕是难以匹配,以后的日子会过得艰难。
后来慢慢到了上京,天子脚下,消息慢慢的多了起来,他又有意打听。很容易就得知姜逸仅仅半年时间便又荣升一级,如今是上京风头无两的人物。至于自己的儿子柳腰腰,市井之间也多有闲话,无外乎说他生了一副好容貌,勾得姜大人动了凡心。定是积了八辈子的德,囫囵个的从教坊司出去了。
面对从小将自己看大的父亲,他教自己规矩、德行,柳腰腰的心忽然就慌了起来。
他像是要像父亲证明什么,着急的道,“父亲,她对我很好的,赠我房产,替我延请名师,今夜在姜府设宴,要亲自给您接风洗尘,还有,还有下个月是良君生辰,她也要携我和他嫡亲的弟弟参加宫宴。爹爹,你不用忧心我。”
“这,”柳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别的不提,单就说她愿意带你参加正宴,足可见她心中是有我儿的,想来日后会给你个名分。”
柳腰腰见父亲和自己想的一样,心中安了几分,害羞的垂了眸子,“但愿如此吧。”
话说说开了,柳腰腰倒不似之前那般害羞,他抬眸瞧了瞧左右,秋叔和桑菊被他打发到了外边伺候,此刻肯定听不见他们说话,他才轻声道,“爹爹,孩儿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爹爹。”
“什么?你说就是。”
“就是,就是,”柳腰腰吞吞吐吐半响才说出口,“爹爹,就是,一般男子成亲多久才会有身孕啊?”
柳腰腰说完,脑袋已经快垂到地上去了,这个事情困扰他很久了。可他身边没有能请教的人,在姜府他也不敢随便请了大夫来问这些事,肯定会传到姜逸耳中的。
柳父听了这话,面上也有几分不自然,但心中是为儿子高兴的,他清了清嗓子,“看来我儿是真心喜欢这个姜大人了,这很好。”
柳腰腰在自己爹爹面前,总归是面皮薄,咬着下唇摇着爹爹的手,嗔道,“爹爹别取笑我了。”
“好好好,不笑你。”柳父柔声道,“妻夫恩爱的话,快则半载,慢则一载,就会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