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
他看向主审官,挂上一副担忧的表情:
“一、审判条例明文规定证人必须是生物,画像不能算在其内。
二、该画像自斯内普担任校长期间起,便悬挂于其办公室整整一年,期间是否被篡改、施咒,亦无从验证。”
“此类证据不应该被采用。”
审判厅安静了整整三秒。
然后——
“荒唐!”麦格一掌拍在前方的椅背上,怒不可遏。
“如果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画像都不能作为证词,那今天的审判就根本不是在寻找真相!”
控方代表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麦格校长,我们都很尊敬阿不思·邓布利多。毫无疑问,他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巫师。”
他假模假式地欠了欠身,继续说道:“但他已经去世了。而他那副画像,严格意义上说,是一件人工魔法造物。它的记忆和言行都可能受到环境的影响。尤其是当它被长期存放在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私人空间中。”
他摊开手,语气平静:“我们没有办法确认,这幅画像是否被篡改、诱导。若在此基础上仍接受它的发言作为有效证据,我们岂不是有失公允?”
控方代表开始绕着审判席中央的圆形场地走动,仿佛演讲一样抑扬顿挫地说:“我们理解战争留下了很多创伤,理解大家渴望定义下一个英雄,夺回对生活的掌控感。但我们今天在这里的职责为那些真正遭受苦难的无辜者讨回公道。”
一些巫师们突然捂着脸痛哭出声,他们身边的家人拍着他们的肩膀,互相拥抱。
控方代表指了指他们,向众人示意。然后他趁热打铁:“我知道,霍格沃茨方面对邓布利多校长有极深的感情,但一味神化一个人,是否也意味着,我们正盲目相信那些他所庇护之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恰恰是他最受争议、最不透明的‘安排’之一。”
“如果我们让有着邓布利多面孔的未知魔法物品作出不符合事实的证词,难道不是对他的记忆的亵渎吗?”
哈利想站起来,被赫敏拉住了。然而罗恩,乔治和弗雷德窜了起来,大声喝着倒彩。亚瑟严厉地说:“坐下!”但他的下颌紧绷,显然也已经生气到了极致。
卢平和赫敏有些慌乱地环顾四周,陪审席上的气氛非常沉重,人们的表情有愤怒,悲伤,冷漠,唯独没有善意。
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
丽塔·斯基特速记羽毛笔一直没有停下来,她心情激动地写下一行行字,这一定会是个大新闻。在她看来,审判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魔法部果然深谋远虑,拒绝邓布利多画像的证言一定打的霍格沃茨措手不及。她迅速写下了最后几个词,把稿纸撕下,递给了预言家日报的员工,由他们迅速审稿并发出。那个员工迅速离开了审判庭,每一家报刊都在争抢这个注定掀起舆论狂潮的审判流量。
这个时候,控方代表他正在进行最后的总结陈词:“……如果我们因为一个证据不足的间谍传言,宽恕一个在战争中左右摇摆的杀人凶手,那我们该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孩子、牺牲的战士、以及我们自己?”
人群中甚至传出几声叫好声。哈利咬紧了牙,赫敏的眼泪在眼睛中打转,罗恩握着她的手,也是满脸怒意。纳西莎神色阴郁地盯着某几个纯血家族的座位,他们正在交头接耳,但每群人都避开了纳西莎的视线。她揽在德拉科肩膀上的手收紧了。
麦格的胸膛猛烈起伏着,她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几岁。本来应该轮到她做辩方总结陈词,但是连主审官都没有在看她。她站起来,用力清了清嗓子。
主审官漫不经心地投过来一眼,随意地宣布:“辩方总结陈词……”
麦格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眼角湿润。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哽咽了一下,但她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是凤凰社的成员,潜伏在伏地魔身边执行邓布利多的秘密计划……他和邓布利多一起计划了邓布利多的死亡,我们愿意接受吐真剂质询……”
滔天的怒火在她的心中涌动,她很想当场拔出魔杖,别的都无所谓了,她不能再让西弗勒斯也……
麦格的身影晃了晃。
这时,斯内普终于说话了。
“麦格,可以了。”
然后,斯内普直视着主审官,语气冷硬如冰:“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