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还试图让两人的关系回到正轨,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强求,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只是他的心意到底如何,就算是现在的他也看不分明。
或许一开始,他的确只是把黑泽阵当成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看待,但经历了那一连串的事情后,他的心境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来了。
浅川凉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事,心中一片迷茫,精神海那片浓雾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他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而就在这时,被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毫无预兆地响了一声。
突兀的手机提示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登时回过神来,从各种杂乱的思绪中抽离,而后点开手机屏幕,定睛一看,却是一条黑泽阵发来的消息。
[死小孩:我现在喝了酒,不能开车,你能接我回去吗?]
下一秒,他又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发了过来。
时隔十天,终于再次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浅川凉看完之后却在心里默默吐槽,合着这家伙把自己当成他的专属司机了。
不过他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不情愿的神色,心里虽在吐槽,身体却很诚实地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对方发过来的那个地点而去。
今天的路况出奇的好,出租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地行驶着,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为了表示感谢,他额外支付了司机师傅一大笔小费,接着打开车门下了车,往那人所在的酒吧走去。
此时夜幕低垂,路边陆陆续续亮起了霓虹灯,将周遭店铺照得亮如白昼。
浅川凉找到那人的时候,他正站在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给他冷峻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
这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两人隔着一条马路四目相对,彼此互望,周围的喧嚣在这一刻仿佛都远去了。
率先挪开视线的是浅川凉,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接着过了红绿灯往前走,一直走到街对面,在离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自从他上一次拒绝了对方的表白后,他已经整整十天没有见到这家伙了。
虽然他说自己喝了酒,但浅川凉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浓重的酒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清明如水,并无半分酒鬼的迷蒙。
阿阵真的喝醉了吗?该不会是在骗他吧?
浅川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想法,不过下一秒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阿阵好好的,骗他干什么,难不成是让他来做免费司机的?
可是对方这么有钱,打个的士不就得了,这点车费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骗自己过来么?
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错得离谱,他很快就将其抛在脑后,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实。
他斟酌了一番措辞,刚打算开口,话到嘴边却被对方抢了先:“我的车就停在附近,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
随着他话音落下,浅川凉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变了样:“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不必如此客气。”
琴酒闻言,淡粉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开口。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男人一眼,接着就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银白色的长发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摇晃。
浅川凉见状,连忙抬起脚步跟了上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就映入眼帘。
因为之前开过一次的缘故,不等琴酒开口,他就直接绕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刚一落座,身旁的位置便也被人占据,这一刻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硝烟味的夜晚。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一脸关切地问道:“阿阵,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琴酒闻言,侧眸对上他的眼睛,待看清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原本冷峻的面容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我身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你不必担心。”
听到他这么说,浅川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开口问道:“对了阿阵,你家地址说一下,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琴酒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想也没想就报了个地址。
这地址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这不就是他家吗?
脑子一瞬间宕机,浅川凉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的神色。
琴酒见他咬着下唇,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怎么?你不愿意?”
明显察觉到男人的不悦,浅川凉连忙收敛了心神,讪笑着开口:“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家就是你家,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听到他这番求生欲爆棚的发言,琴酒阴沉的脸色才总算是好转了起来。
他轻哼了一声,接着为自己系好安全带,与此同时,身旁的黑发青年已经发动了车子,黑色的保时捷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