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烈当昭,家国当正,特追封阮缙为‘定远忠烈将军’,列忠烈祠,春秋致祭,以旌其志。”
谢昭愣住,“……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谢执声音不疾不徐:“阮氏之女,原名阮昭,自幼寄养谢氏,今朕命谢府赦其养籍,归还阮氏宗谱,命户部即刻复籍造册,昭告天下。”
阮昭?阮氏之女?自幼寄养?
那点安神香的效力似乎被这晴天霹雳冲散了几分,谢昭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不可能!”谢昭猛地摇头,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我是谢昭!我是谢家的女儿!爹是谢大将军,娘是谢夫人!什么阮氏?什么寄养?谢执!你疯了吗?!为了……为了你那龌龊心思,竟编造出这等弥天大谎?连圣旨都敢伪造?!”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上气。
“伪造?”谢执轻笑一声,他扬了扬手中明黄的绢帛,上面的龙纹和朱印在烛光下清晰无比,“天子宝玺,谁敢伪造?昭昭,阿兄何必骗你?你身上流得从来就不是谢家的血。”
“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晓,你不是我谢执的亲妹妹。”
“你我,再无阻碍。”
“你住口!”谢昭尖叫出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身体却因脱力再次重重撞回椅背。
谢执收起圣旨,对外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无声推开。
以顾长安为首,几名低眉垂眼的仆从鱼贯而入,他们动作迅捷、沉默无声,顷刻间将原本清雅的暖阁装扮成了喜堂。
床榻上被换上了大红喜被,龙凤喜烛被置于桌案两侧最显眼处,盛着合卺酒的托盘被恭敬地放置在圆桌中央。
还有一袭火红的嫁衣。
正是谢执几年前就命人织就的那件。
红裳朱领,精绣鸾凤,缎面铺展开来,美轮美奂。
他上前,捧着她脸颊,眼神发亮,几近癫狂:“昭昭,今夜我们成婚。”
成婚两个字将谢昭骤然惊醒,变调的尖叫霎时冲出:“谢执,你为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她拼命地挣扎抗拒,泪水混合着汗水糊得满脸都是,滴落在那件大红嫁衣的衣襟上,迅速晕开一朵暗红的水痕。
“我是你妹妹……阿兄……你听见没有?!我是你妹妹!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谢执对她的崩溃与控诉置若罔闻,“今夜,就是我们的良辰吉时。不用礼官唱和,不用宾客满堂,更不用什么黄道吉日!”
“就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天地为证,你我……”
他执起她无力垂落的手,紧紧握住:“你我结为夫妻,永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