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宴白记性好,他应该能想起,之前他敲开谢沅的门时,从她房中走出的沈长凛说的也是同样的话。
可他却是看向她,低声问道:“是又低血糖了吗?”
谢沅很想将这个话题给推开。
“可能是之前没睡好,”她声音细弱,“就是突然头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秦承月却将话题又拨了回来,他容色微怔,轻声说道:“你低血糖,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他并不知道谢沅有低血糖。
谢沅其实对秦承月的了解也很少,他们经常一起听音乐会,上回在海边聊天时,她才知道他不会弹钢琴,小时候学的是大提琴。
很难想象,他们是一对准未婚夫妻。
但其实秦承月这么问,就已经是极大的改变了。
无论是对待婚事,还是对待彼此,之前他们都有些消极。
谢沅攥紧手指,细声说道:“不是很严重,承月哥,平常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沈宴白的脸色却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他对谢沅向来是漠不关心,都知道她有低血糖,秦承月这个做未婚夫的,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这就是谢沅说的“很关照”吗?
秦承月也留意到沈宴白的容色。
沈宴白对谢沅没什么感情,但他这个人很护短。
“抱歉,沅沅。”秦承月低头看向她,“以后我会注意的。”
谢沅最怕旁人当着她的面吵起来,她紧张地说道:“没事没事,承月哥。”
跟秦承月说完,她又连忙看向沈宴白。
“谢谢哥哥,这回麻烦你了。”谢沅抬起水眸,“我们马上就要进场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最是寡言少语,却被这两人逼得连连开口。
好在沈宴白没有真的动怒。
他转了转车钥匙,漫不经心地说道:“回来前给我发消息。”
这是还要接谢沅的意思。
她不敢拒绝,硬着头皮,点头应道:“好,哥哥,我会记得的。”-
沈宴白离开后,谢沅歉然地看向秦承月。
这是两人在这段时间后第一次见面,也是他们言说以后要更亲近些后的第一次见面。
没想到才刚刚碰面,就出了这种事。
“抱歉,承月哥。”她低声说道,“哥哥最近工作很忙,心情不太好……”
沈宴白的脾气就从来没有好过。
但是近来的确是更差了。
秦承月将纸质的邀请函递给谢沅,轻声说道:“没事,本来就是我疏忽了。”
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在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
谢沅接过邀请函,随着秦承月一起进场。
音乐厅里冷气开得很足,她进去后就穿上了外套,秦承月很善于挑选位子,每次选的位子都十分合适。
谢沅屏息凝神,认真倾听。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如流水般淌过。
秦承月擅长大提琴,今天的一位大提琴手是他从前的朋友。
结束后他们聊了片刻。
那青年的头发微卷,温和笑道:“妹妹你好,我是承月的朋友,之前还跟他同门过,是他师弟。”
他误以为谢沅是秦承月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