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拔高声音,嗓音轻颤:“师弟?沈安之?”
无人应答。
藤条悄然潜伏如蛇形其中,于姜喻脚底做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猎物笼罩。
姜喻左眼微微刺疼,左眼灵光一闪,看一道浅紫灵力流转在她脚底。伴随着蛰伏袭的微动,姜喻指尖微转手中赫然是五张炽阳符,她脱手而出,“出来!”
阴翳森林深处,空气骤然凝滞。
电光火石间,无数粗壮的藤蔓如毒蛇出洞,撕裂静谧,挟着破空尖啸从四面八方疯狂扑至,瞬间封死了姜喻所有退路。
藤尖堪堪悬停在她眼前一寸,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唔。”胸口贴身佩戴的木牌透过衣襟爆发出灼人金光,姜喻下意识抬手遮掩双目。
几乎是同一瞬间,淡金色透明光幕形成坚实的结界,将致命藤蔓隔绝在外,光幕流转,映亮了姜喻强作镇定的面容。
“呵呵呵……”一阵酥麻入骨的娇笑声自幽暗的林间飘荡,四面八方传出,辨不清源头在哪,“有意思……小丫头儿,你这胆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肥上不少呢。”
不远处的古树枝丫上,空间如水波般轻轻晃荡。一道浅紫色的身影慵懒地斜倚其上,衣袂如烟似雾,随风无声浮动。
昏暗也阻挡不了女子婀娜曲线,赤着一双莹白如玉的足,悬在虚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荡着。
一身看似华贵的紫裙裁剪得异常大胆,仅堪堪遮住最紧要的四肢,大片雪白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一张脸妩媚动人,眉眼弯弯含着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齐三娘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结界中的姜喻,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得的、随时可以捏死的玩具。
姜喻可以肯定,她就是原著所说的千年之妖——齐三娘。
自衣襟处取出木牌,入手木牌带着微微灼热,上面裂缝随着疯狂袭击的藤蔓逐渐增多。
齐三娘挑眉一笑,抬眸看向她眼底兴奋与疯狂掩饰不住,胜券在握地对准她五指并拢又张开,“小丫头,落入我手掌心,乖乖成为我齐三娘的食物吧。你的爱恨嗔痴,绝对美味至极。”
“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姜喻直勾勾注意她一举一动,心有担心沈安之情况。转念一想,好在齐三娘既在此,能说明沈安之无事。
炽阳符倾泻而出,震耳欲聋的爆炸连成一片,烟尘冲天,碎石飞溅,瞬间将周遭山林夷为焦土。然而,当烟尘稍散,只见齐三娘好端端地立在爆炸中心,毫发无损。
“如何?”齐三娘秀眉微蹙,清晰地捕捉到姜喻周身因不安逸散出的黑色气息,挟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她并未在意,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似是哄劝道,“这股子怨气可不太入口,乖些,莫再动了。”
炽阳符化作流光如暴雨袭向齐三娘,“乖乖束手就擒,我不会。要不,你教教我。”
“呵,牙尖嘴利。”
原著中齐三娘最擅幻术,制造幻境,玩弄人心。
姜喻压下心头隐隐不明地不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天幕低垂,灰色浓雾沉沉压下恰好将日光彻底遮掩。四野死寂,虫豸噤声,飞鸟绝迹,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人。
不对劲!
她分明已在幻术之中了。
想到此处,姜喻心头一沉看向齐三娘,“幻术?”
“啧,倒是个不傻的小丫头儿。”齐三娘红唇微勾,耐心告罄,“让我看看你最恐惧之事是什么……”
素手轻抬,朱唇对准掌心紫色粉末轻轻一吹,晶莹的粉末飘散在空气。
姜喻瞳孔一颤,捂住口鼻急退,却已然嗅到一丝甜腻到发腥的异香,清醒的脑海顿时昏昏沉沉。
陡然左眼毫无预兆地一痛,疼得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她的后背。
脖颈木牌散发的金光,驱散了姜喻周身部分不适。只是随着妖气侵袭,裂纹从中央寸寸蔓延。
*
姜喻眼前画面如波纹般频频闪动,一晃眼的功夫,她清醒地跪坐在地,瞳孔猛地一缩。
入眼是一座由森森白骨垒砌的高台之上,斜倚着一袭华贵玄衣的身影。
青年皮相妖孽,墨色衣袍衬得他肌肤愈发惨白,正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拨弄着掌心的铜钱,发出细微轻响。
他脚下随意踩着几截断裂的骸骨,眸光流转,带着一丝戏谑的凉意,薄唇轻启,语调漫不经心,“师姐的人皮灯笼,喜欢挂在哪?”
寒意瞬间疯狂上窜。
姜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一遍遍告诉自己:幻境!都是假的!真正的沈安之不会……不会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