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凭握着这只表,分不清心里是惊喜还是失落。
惊喜的是他的小果好好的,还能来“接济”他。
失落的是他的小果来去匆匆,如幻如梦。
给小果开通的亲情号码再也没有打通过,看着手机上归属地为禹南的陌生号码,徐凭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拨下去。
他最后这样做了,可结果是无人接听。
许多年前,孙子杰评价徐凭,说他为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又愣又倔。
又愣又倔的徐凭不肯放弃,一个接一个的打过去,最终听到了接通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小果吗?”
电话那头的陆影帝惊慌失措,手机摔到了怀里手忙脚乱地接住,却连出声回答的勇气都没有。
他很想告诉哥哥,他是小果,小果想哥哥。
可是他不敢。
他怕哥哥骂他骗子,也怕给哥哥添麻烦。
陆影帝最后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交还给春姐,沉默着。
春姐心里叹了口气,替他接了电话。
“喂,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的徐凭终于等来了回应,却是个女人的声音,他不死心地追问:“请问是陆过陆先生吗?”
“不是,我是他的助理,您有什么事情吗?”
有什么事情吗?
徐凭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事情,醉了他可以怪小果,醒了却不敢责备弟弟一分一毫。
“没……没事,就是提醒他天冷了回家记得泡手,不要生冻疮。”
徐凭磕磕巴巴地说完。电话那头女声客气地回答:“好的,陆先生一切都好,谢谢您对陆先生的支持,我一定帮您转达。”
春姐把一通电话伪装的像粉丝联系,却分明听出来电话那头的男人心里的急切。
她还察觉出了陆过的内心微动。
从听见哥哥声音那一刻起,陆过就不能平静。
哥哥。小果在这儿呢。
“你好好休息吧,下午给你放假,晚上也没有活动,我回去有点事不能陪着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春姐照顾陆过,像照顾十几年前话都说不清楚还在认真演戏的小孩儿。
但陆过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他不能让哥哥像自己儿时养的那只鸡仔一样被赵启华掐死。
他不能再去做个傻子躲在哥哥后面,看徐凭为他挡下一切。
陆影帝想要的,不只是现在。
酒店,电话,哪里都不安全,所以春姐决定亲自上门,和这个叫徐凭的男人见上一面。
春姐本名叫曹春心,十六年前还只是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刚毕业的女学生,在剧组里被使唤来使唤去,陆过进组的时候赵启华只是个选角导演,因他年纪小需要找个人照顾随手指了春姐来,这一照顾就是十六年。
陆过算是她的半个亲人了。
不和陆影帝一起出去,春姐作为一个大经纪人还算是自由的,她独自驱车赶往云城,连个司机都不敢带,靠着记忆里的路成功摸索到邮政家属院的小出租屋。
站在红色防盗门前面,春姐深吸一口气——她是作为一个家长来的,不是什么陆影帝的经纪人。
敲门。
很快从门后冒出来一个头发长到肩膀应该很久没有打理的男人,就是那天小陆从大街上抱回家的徐凭。
春姐惊讶的发现,褪去醉态的徐凭长的十足十算个美人,眼眉、轮廓,还有除去这张脸之外的举手投足,有一种堪称出色的独特气质。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个冲动,要不干脆把这人签了都放在她手底下,这样陆过能看着,她也能放心。
但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