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竖得又高又长,脏乱却不失光泽的毛发因兴奋而抖动蓬松,看起来马上就要干点好事。
察觉到李然回来,黑无常眼睛一瞪,一下子跳到白猫前面把它全部挡住,奓毛哈气。
打扰猫好事了。
天真的白猫不谙世事,只有一条白尾巴在黑猫身后翘着露出来,弯成问号。
“对不起。”李然直接一个原地调头,立马送自己上路,念道,“……我这就走。”
勇气只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没了。李然更老实了。
买菜的时候对方要多少给多少,他嗯嗯哦哦地点头,扣扣索索地递现金。
两朵鸡腿菇,三棵青菜,四个青椒,十枚红鸡蛋。
一共花费10块钱。
零头被大爷抹掉了,真好。
回去路上,李然感受着晨风扑面,突然想来一个冲刺。他弓身站起来,青春朝气。
一辆昂贵的库里南驶来,李然的冲刺中道崩殂,“墩”地坐回去,山地车极力往马路边靠。
他不骑了,单腿支地,垂头搭脑,安静等车过去。
道路那么宽阔,再来一辆大型车也能塞下。只要库里南不碰瓷,不可能蹭到李然。
或者在外人眼里,这幅场景只是一个懂事的孩子遵守交规。
只有李然自己知道,他是害怕库里南的主人。
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库里南主人,也没和他说过话。姓迟的先生上个月刚搬来,住富人区,李然跟这样的大佬没交集。
但李然就是害怕,上次遥遥瞧见一面,总觉得他特别凶。
能吃人似的。
能知道他姓迟也是因为听他旁边的人喊了一嘴。
库里南缓缓向前滑去,李然紧盯着脚下,不抬头。
待车走远,他放下心来,马不停蹄地往家里冲。
他没看见库里南在不远处的路口停下,后座车窗降半截,一个男人看向他的背影。
眼神如鹰隼。
司机道:“你认识?”
男人升上车窗,不答。
—
从家到学校骑车15分钟,时间充裕。
李然用鸡腿菇和鸡蛋炒了一个菜,热杯牛奶,一个苹果,外加两个馒头,还有昨天用剩米饭卷好的三个海苔寿司。冰箱里有速冻虾饺,他放锅里蒸了四个。
这是早饭。刚刚好。
吃完饭后他嘴里又叼住一个大番茄,一口下去要流汁,赶紧仰头嘬住嘴巴猛吸,唇珠都噘起来了。没浪费丁点儿食物。
他到厨房的小锅里捞出已经凉掉的鸡蛋,两个。
用纸巾擦干后揣兜里,一会儿贿赂黑猫当过路费。
校服的口袋全烂,现在没时间缝,李然只好换新校服。一低头看见t恤是脏的。
可能推车时蹭到哪儿了,他只好换衬衫穿。
七点三十五分,李然出发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