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然已经一个人去过了。
“那当然了,里面躺着的是我妈,我为什么要害怕。”
鬼魂如果是魂牵梦绕的亲人,那鬼故事也没有那么可怕。
谭叙已以前胆子可小了,她最怕鬼啊魂的,去乡下都不敢半夜路过坟地。
但是现在也能做到一个人在墓园待很久很久。
温浅筠站在谭叙已身后,静静看着她放开河灯,望着河灯顺流而下。
推开河灯的那一瞬,谭叙已转身投入温浅筠的怀抱。
温浅筠稳稳接住她,拍拍她的肩膀给她擦掉眼泪,许下承诺,”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放河灯。”
不愿让谭叙已一个人,所以她治愈着那颗已然有了伤口的心,不曾想抚平,因为知道妈妈的位置永远不可替代,只想在她感到痛苦的瞬间有人给她擦掉眼泪。
“好,你说过你不会轻易许下承诺,所以你不会食言。明年,后面,每年都要陪着我。”谭叙已声音闷闷的,在温浅筠耳边却格外清晰。
“好。”温浅筠无条件应下。
“骗我怎么办?”
“骗你的话,把久久赔给你怎么样。”
一个略显无理取闹的问题,偏偏温浅筠还认真思索片刻,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谭叙已在她脖子里笑出了声,”久久本来就是我的,你已经送出去了,怎么还能当作筹码?”
温浅筠被她呼吸的氤气包围着,整个脖子又热又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我还有什么能赔给你的呢?”
谭叙已大言不惭,”你。”
此话一出,温浅筠顿了一秒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的抱紧怀里的人,”傻瓜。”
我已经把自己赔给你了。
“飘走了。”谭叙已对顺着水流缓缓往下流去的花灯说了一句。
她们两人已经站在角落了,但是温浅筠身后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温浅筠为了避免肢体触碰礼貌的退后一步之后,那人就得寸进尺的一点点侵占她的位置。
温浅筠退了两次,退无可退的时候回头刚要说话,那人也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猛然撞到温浅筠的肩膀。
避之不及的温浅筠失去重心,控制不住的身体倾斜。
就在要掉下台阶的时候,刚刚还靠在她怀里的谭叙已勾住她的腰一让,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温浅筠缓冲,自己一脚踩进已经被水淹没的台阶。
“你”谭叙已皱眉,冰凉的河水完完整整将她的鞋弄湿。
在冬天,河里的水有多冷可想而知,谭叙已结结实实的踩了进去。
不等温浅筠回过神把她扶起来,谭叙已抬头瞪向那个罪魁祸首的时候又因为脚下台阶上有青苔,她一个没站稳滑了一下,温浅筠拉都拉不住,两只脚都踩进了水里。
谭叙已冷得打了一个寒颤,直接变脸冷声对一直挤过来的人说,”不要挤,很危险,那边不是有那么大的位置吗?”
哪怕站在一个台阶之下,谭叙已生气的气势也压人一头。
她沉着脸水淋淋的从水里站起来,身高优势更是让她逼退了一直在往前挤的人。
“我还隔了你一个人,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叫什么叫啊。”撞人的人还不服气,加上谭叙已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她顾及面子给了谭叙已一个白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
低头确定温浅筠没有弄湿一点之后,谭叙已本来都不想说话了,搂着温浅筠的肩膀想先离开。但是对面的人态度如此恶劣,谭叙已也不是一个能无条件忍气吞声的人,她指了指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台阶,语气很凶,”你不撞她我会掉下去吗?让了你一次就觉得这边好欺负是不是?排队,先来后到知道吗?这是河边,大冬天的掉下去又冷又危险的,出了事你负责吗?”
幸好掉下去的不是温阿姨,这水太冷了,湿鞋穿在身上也不好受。
“谁撞她了,你有什么证据你在这里血口喷人?”对面撞人的同行人硬声回答。
她还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吓到?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温浅筠不强势,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很容易气势被压到,所以对面的人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谭叙已瞳孔一缩,她正憋屈着,又湿又冷的鞋穿在身上一点都不好受,难捱的不适刺激着她的情绪,没有顾及弯腰准备给她擦裤子的温浅筠。
直接往前一步,声音冷得仿佛裹了寒冰一样,”我觉得我的视力都很不好了,你要是没有看到的话是眼睛有问题?眼瞎还是没有触感?”
对面的大妈完全就是强词夺理,讽刺的说,”这里这么多人,无意间磕了碰了多正常的一件事,你很金贵磕不得碰不得的话就不要出门啊。”
这句话是对着温浅筠说的,言辞之间充满讽刺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