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谭叙已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没有睡着,她认床,也是心里藏着事睡不着。
一个人在言星雪家的沙发上坐到了天亮,又借了一百块打车回去了,酒意散去之后,谭叙已觉得言星雪说得挺对的,昨天的自己情绪太激动了,一时冲动没有控制好情绪说了不好听的话,不管怎样好,她们还是应该再聊一聊的,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随随便便就分开了。
她舍不得,她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看了一眼自家房门,谭叙已转身按开温浅筠家门密码,怀着复杂的心情准备拉开房门,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温浅筠一定在家里。
岂料谭叙已还未用力,下一秒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俞沉和谭叙已四目相对,大脑空白一瞬,谭叙已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对温阿姨已经结婚在这一刻具像化,谭叙已不愿意承认的现在血淋淋的就摆在面前,这个男人的出现给了谭叙已重重一击,无法挽回的一击。
“哎?你是”俞沉刚好站在门口,推开门见是谭叙已,他觉得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谭叙已同学啊,我认识你,你来找你们温老师吗?”
谭叙已是温浅筠教了很多年的学生和邻居,还是今年高考的理科状元,在温浅筠家里展示柜上面还有和她的合照,俞沉记性很好,所以哪怕是第一次跟谭叙已正式见面他也很快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她们关系应该很不错,不然怎么连温浅筠的房门密码都有。
“我”谭叙已不争气的又红了眼眶,面对俞沉的问题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俞沉像一个主人一样招呼着她的到来,而这*里明明是她一直来去自如的家,只是一晚上过去,现在她就成了一个到访的客人,接受着这家男主人的招待。
俞沉,男主人,以后会和温阿姨住在这个房子里。
只是这样想着,谭叙已就觉得内心里那片圣洁之地被玷污了,十分膈应的感觉。
“嗯?”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俞沉准备侧开身子先让她进来。
谭叙已如鲠在喉,”不是来找温阿姨的,我只是”
突然没有勇气面对温浅筠会穿着家居服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俞沉身边,问俞沉是哪一个客人来了,谭叙已怎么能有勇气面对这个画面,所以她想逃了。
好在这时候闻到熟悉味道的久久从房间跑到门口,穿过俞沉的身子扑到她的怀里。
“久久。”谭叙已蹲下抱住久久,一人一狗抱在一起,好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谭叙已失而复得的将久久抱在怀里,用这样的姿势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不敢抬头,因为只要和俞沉对视一眼,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现她红了眼眶。
听见声音的温浅筠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俞沉面前的谭叙已,瞬间就心慌了,”小已”
昨天她们不欢而散,谭叙已一夜未归,今天就撞见俞沉出现在这里,十分戏剧化的巧合,温浅筠想解释都无从下口。
现在小已应该很难受吧,心碎掉那样的难受。
温浅筠慌乱走出房门,不等她说话,谭叙已放开久久猛然起身。”我是来拿我的手机的,我问过邝阿姨了,她说在你这里。”
冷冷地,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看向温浅筠的眼神像陌生人一样。
对啊,新主人上门了,她就应该理所应当腾出位置不再打扰。
心口一滞,温浅筠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心底翻滚,汹涌的堵在她的喉咙里,”是在我这里。”
她想问谭叙已昨晚去哪里了,但是此时好像失去了身份,也怕会刺激到谭叙已。也不能让她进去,因为俞沉在门口,一时之间气氛僵住了,两人的对话生硬的像陌生人。
温浅筠觉得自己心口又疼了,她应该及时吃药了。
“那方便拿给我吗?”谭叙已疏离又客气,语气里甚至有了对长辈的敬意。
只一夜之间,恍若隔世,她们再也走不近了,是彻彻底底最熟悉的陌生人。
俞沉出现在这里,温浅筠是故意的吧?
连结婚证都给她看了,还怕她不死心,用这样的方式伤她。
第一次,谭叙已觉得眼前人陌生到可怕,完全就不是她记忆中的温阿姨。
“别这样”温浅筠开口的声音有几分恳求的意思,低哑又浓重,不似平日里的温和好听。
温浅筠上前一步想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谭叙已却退后一步,一字一句,”请把我的东西拿给我,谢谢。”
怕她再身无分文的走掉,温浅筠回屋拿了她书包,顺便带上了房门。
“你昨晚去哪里了?你爸爸说你没回家,我们都很担心你。”温浅筠看到谭叙已换了衣服,望向谭叙已血红色的双眼里有苦涩的悲伤,眼波流转,浓重的爱意,无法掩饰的关心,她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在谭叙已开口的一瞬间土崩瓦解,她忍不住的想关心她的去向。
随手单肩挎着包,谭叙已一想到刚才温浅筠从俞沉身后走出来,冷硬道,”和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