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叙已顾不上松开烫伤的茶碗,用力的伸手给温阿姨一个借力点让她站稳,随后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人,她认出来了,是齐茹玥亲哥的儿子。
“松手,小已,都烫红了。”温浅筠眼尖的看到她的手被烫到了,连忙去抓她的手让她松开。
她是不是傻啊,都烫成那个样子了都不肯松手。
下意识里永远都是她在首位,要好好照顾好她才行。
“你们闹够了吗?滚开!”温浅筠直接冷脸。
“说话不好使是不是?我*不仅给她磕一个,我也给你们所有人磕一个行不行?”谭叙已本就已经喝了不少的酒,现在脾气一上来,一只手自上捏着茶杯的茶盖,不轻不重的砸在地上,通红的手背隐隐压不住青筋。
她想冷静的,因为朝朝总是告诉她要三思而后行。
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被气到挂脸,还有什么冷静可言?
被温浅筠扶着站起来,谭叙已眯了眯眼,不知道从哪里抓起的酒杯,随手一扫,她身后无一人幸免,甚至大多都倒在了谭建脸上,还没人反应过来,她毫不留情面的将烫伤她的那碗茶打开,茶水精准落在齐茹玥侄子脸上。
别以为她戴着眼镜就是近视,其实她的视力可能比在场所有人都好,她知道谁刚才使坏的。
场面一度混乱,谭叙已出乎意料的说翻脸就翻脸,她没有因为今天的场合就忍气吞声,这很反常。
脑子反应得还没有手快,谭叙已揪起齐茹玥的衣领,”都想搞我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连亲爹都快不认了,我还管你这个后妈?”
“在我这里,我不认你,你给下马威有个屁用。”
“我姓谭,也可以改随母姓,甚至名字我都可以不要。”
齐茹玥一句话都插不进来,惊恐的看着突然暴怒的谭叙已。
和刚才淑女的形象不太一样,尤其那话,明显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我还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跟我计较。”谭叙已未卜先知,话都堵死了,泼完之后拉着温浅筠的手就走。
其实本身她没那么容易走掉的,但是参加婚宴的也有妈妈那边的共同好友。
几个还算有印象的叔叔阿姨堪堪震慑住场面,混乱中,她被自己都没有印象的哥拉出了会场。
谭叙已在外面跟他们道谢。
“曾哥跟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我跟你妈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跟叔叔客气什么。”
“舅舅?”
“对啊,他还是不放心你,怕你受委屈,提前都跟我们打了招呼。”
“哦哦,还以为他一直让我冷静成熟一点是让我忍气吞声,要是知道我搞砸了场子,估计要生气了。”
“怎么会,他就怕你这唯一的外甥女受了委屈,何况他跟曾叔多疼你啊,要是知道你今天干了这事儿,夸你还来不及呢。咱老曾家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又不是家里没人了,竟然还想仗势欺人。以后啊,受了委屈,你找我,或者找你哥,你还有印象吗,这是你云杰哥,去年才回国的。”
“有印象,云杰哥,我们现在还有联系方式的。”
“”
简单聊了几句,谭叙已才回到车里。
温浅筠用最快速度去了药店,给他买了烫伤药。
“傻不傻,第一时间怎么不松手呢?”温浅筠给她消毒,又十分小心的给她烫红的手背抹上药膏,通红得有些发烫的皮肤很快就把药膏融化。
用这么烫的开水,也不知道一开始是不是就居心不良。
谭叙已疼得说不出话,低着头默默咬着后槽牙,”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烫,我怕你摔倒之后被压到受伤,毕竟那么多人。”
她怕她摔倒,都没有考虑到自己走光,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烫到了。
后知后觉火辣辣的疼,谭叙已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温浅筠。
太疼了吧,刚才竟然还没什么感觉。
“我能有什么事?”温浅筠心疼坏了,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是不是很难受?都被烫出水泡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像无暇的白玉,骨节分明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留疤也没有关系,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不可避免会受伤的。”谭叙已倒是看得挺开的,不太在意会不会留疤,她只是被火辣辣的感觉弄得心情烦闷,又看到温浅筠这么心疼的表情,她抽回自己的手伸出窗外。
车内开着暖气,手接触到冷空气,一瞬间竟有些舒服。
“快点拿回来,不冷吗?”温浅筠着急的说。